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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之所命,甚好。”于谦咬牙道。
屈服了,他不想跳进屎坑里,儿子于冕也要走正经的科举之路,绝不当什么锦衣卫,太脏。
“让于冕进宫伴驾吧。”朱祁钰神情一松,拿到了,范广拿到了一支团营,他的安就有了保证,梁珤、李秉、王越都是可拉拢的对象,起码不是朱祁镇的人,又都是他这皇帝钦定的,总该不至于立刻叛变。
于谦想拒绝,但朱祁钰却道:“于冕进禁卫历练一番也好,日后允文允武,朕自有重用。”
要说朱祁钰拿于冕当人质,想都不用想,女儿奴于谦,管璚英死活了吗?无非是利用于冕,缓和与于谦的关系,等范广离宫,他又没了兵权,想喊打喊杀都得靠自己了,于冕不就派上用场了嘛,多好的刀啊,把他玩废了,看于谦怎么当圣人!
“遵旨。”
于谦咬牙答应:“还请陛下宽宥太常卿,他也是一心为国,绝非秦桧之流,还请陛下宽恕。”
“罢了,商卿虽能力不佳,但忠心可靠,便去做辽东总督(嘉靖时称呼)吧,辽东巡抚刘广衡调任宣府,顶替李秉,于少傅,可否?“朱祁钰似笑非笑地看着于谦。
“臣谨遵圣喻。”于谦气苦,小辫子被捏得死死的。
这才是当皇帝的感觉,必须要攥紧了兵权,等范广完控制了团营,就能拉拢梁珤、王越、李秉等人,等于掌握了大半京营,朕想杀谁不行?
商辂面容凄苦,却忍苦叩拜谢恩。
好好的阁臣,被贬为总督,去辽东吃苦受罪,但想想高谷、襄王,也该知足了。
“剩下一个团营,你们自行商议吧,到时候内阁通过,朕批红便是。”朱祁钰丢出一根骨头,让勋贵和文臣去撕咬。
争到了现在,勋贵可毛都没捞到,能不红眼争抢吗?
“廷推吧。”朱祁钰打个饱嗝,发现下面的官员饥肠辘辘的跪着,他才摆摆手,让大家起来吧,至于吃桌上香喷喷的饭菜,想都别想。
内阁真是惨目忍睹,就剩下三个人了,装死的陈循、王文和被吓傻了的萧镃。高谷被剖了心,江渊被乱刀劈死,商辂被赶去辽东吃雪了,需要廷推递补进来。文官们跃跃欲试,入阁啊,那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唯独胡瀅事不关己闭目养神。
朱祁钰对流程不感兴趣,最后推出李贤、林聪、王翱、王直、岳正、何文渊数人,最后由皇帝裁定,实际上朱祁钰是没资格裁定的,内阁是文官的自留地,他负责当橡皮章就好了。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定下李贤、林聪、王直和岳正四人入阁,朱祁钰眼神一阴,林聪和王直都是朱祁镇的人,李贤更是把脚踏两条船玩到了极致,景泰时为博恩宠上正本十策,朱祁镇复辟后他又疯狂跪舔徐有贞,转眼成为了天顺重臣,真是大忠臣啊。
王直离开吏部,吏部尚书空缺,王翱嗷嗷待哺,李贤帮他进言,希望让王翱执掌吏部,但何文渊、王竑、彭时也都瞄准了吏部尚书的官职,各方据理力争,互相开喷,彻底私下伪装。
朱祁钰程看戏,天过正午,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官们居然没有一个关心灾民、关心叛乱的,漂亮话冠冕堂皇,却只为自己的利益打破狗脑子,他轻咳一声,把水搅浑:“既然诸卿争执不下,便诏白圭、叶盛入京。”
“陛下不可!”刚入阁的王直等人直接拒绝,内阁是文官的自留地,不容皇帝插手,今晚被皇帝拿到兵权,已经让王直等人不满了,如果再任由皇帝的性子来,随意贬斥文官,诏文官入京,文官的颜面往哪搁?
“朕乏了,先去休息了。”朱祁钰直接站起来,进入回宫,群臣直接傻眼了,皇帝没说散了大朝会,是散还是不散呢?如果不散的话,他们怎么吃饭、出恭?憋了一晚上了,这谁受得了?
朱祁钰累到撑不住了,还有一箩筐的事情等待处理,修缮皇宫、如何处置太上皇、安置孙太后,以及那些犯官,杀不杀,什么时候杀,不杀的话怎么处理,他们的家私又该由谁抄家,等等事情,千头万绪,朱祁钰实在撑不住了。
乾清宫宫门前的石砖都被挖开了,他乘坐御辇入宫,低声嘱咐舒良:
“朕要休息,你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召集起来,侯在乾清宫门前,无朕旨意谁也不许离开!再去把京城所有医生都诏入宫里,速度要快,不从命者杀无赦,让范广借你几个士卒去办,要快,在文武百官出宫之前,必须都带进宫里来,动静闹大些也无妨。”
原主病重,被太医治疗,越调理越糟糕,说里面没问题鬼都不信。但他又不能只相信一个医生,让所有医生瞧过后,就知道谁忠谁奸了,他必须尽快健康起来。
“奴婢遵旨!”舒良领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