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来,伺候本官出恭!尹辉,快请坐,坐下说!嗷……(1 / 2)

火药厂里。

裴木头戴着围巾,正在炒制火药,锅里滚烫,热气滋滋外冒,他快速炒动。

他正在调制火药配方。

用不同的方法制作。

“糊了,糊了!”有工匠在远处大吼。

裴木头全神贯注,并没有听到。

结果,当工匠赶来时,锅里已经放起了烟花,裴木头熏个满脸黑,一张嘴,喷出一口黑气:“又失败了!”

第九百九十七次失败了。

裴木头放下铲子,把铁锅从火上端出去降温。

“火不够硬,温度低。”裴木头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瓢,喝了几口水,然后让人拿着倒水,他洗把脸。

火药厂里温度高,门口温度也不低,都穿着单衣。

“还低?再高点的话,这药锅就得爆炸了!”

那工匠也是火药匠人,叫张四郎。

其实就叫张四,但进了军器局,自认为高人一等,不知道在哪个戏文听的,也改名叫四郎。

“张工,俺炒制火药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炒制更高燃点的火药了,也就不会在热天自燃了。”

裴木头把脸洗干净,接过毛巾擦了擦。

“俺估计,经过高温的火药,也能改变受潮的问题。”

“广西军那边传来消息,说那边天气炎热,铅子受潮、自燃问题严重。”

“热河军天气干燥,也有自燃问题。”

“张工,陛下严旨,今年必须解决防潮、自燃问题,还拨了饷银二十万两,原材料管够。”

“俺们要是做不出点成绩来,身死亦难以报谢皇恩呀!”

裴木头一边说,又喝了几口水,把剩下的水往身上浇,让人把铁锅搬回来,检查铁锅没有被烧坏吧?

这都是特制铁锅,如果烧坏,还要再烧制铁锅,麻烦得很。

关键耽搁功夫。

他要用不同的方式炒制,然后记录下来,整理总结。

一个人不够,十几口锅一起炒,火药厂的工匠都在研制这个问题。

“皇恩难报呀。”

张四郎对皇帝极为崇敬。

他能改名,也证明他的社会地位在提高。

现在京师谁不知道军器局,军器局保密程度最高,在军器局里当差的,地位不比官吏低。

他都纳了三房小妾,生了四个儿子了。

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爹娘甚至在家中供奉皇帝牌位,天天磕头谢恩。

他爹娘都是匠人,深知匠人之苦之难。

“有啥难报的,大不了豁出性命,还给皇爷便是。”

“死都不怕,还搞不清楚火药新配比?”

裴木头端着锅回去。

招呼所有人各就各位,再炒制一次。

正说着,门外有太监来传旨,宣裴木头入宫觐见。

裴木头赶紧磕头接旨,换了身干净衣服,跟随太监入宫,路上也不说话,琢磨着该如何调制火药。

小太监也不敢难为他,宫里都知道这个裴木头是皇爷的宠臣。

换做一般人,像他这种不会做人的玩意儿,就该让他去坐冷板凳,奈何皇帝宠着呀。

进了养心殿,裴木头磕头行礼:“皇爷,您找俺呀?”

“过来,坐。”

朱祁钰对天才总是格外优容的。

虽然裴木头最浪费材料,火药厂、铁器厂、木制厂的材料,数他用的最多。

但架不住他是划时代的天才啊。

他脑子里有超前的认识,只不过这些认识,没有形成理论,现在还处于朦胧状态,摸索状态。

这样的天才,要是有个几百个,三十年,大明就能进入工业时代,有三千个,十年大明就能进入工业时代。

“谢皇爷恩典!”裴木头磕头。

屁股刚挨到锦墩,赶紧挪开,赧然笑道:“俺脏,脏了好物件,就可惜了。”

“你脏个屁,坐!”

朱祁钰瞅了他一眼:“朕赐你坐,你就坐。”

“工匠并不低人一等,别人能用的,伱们也能用。”

裴木头又磕头谢恩,才战战兢兢坐下。

董赐看在眼里,谁说裴木头是傻子,看看这情商,把皇爷哄成什么样了。

难怪这家伙能在军器局里随便霍霍材料呢,摸透了皇帝的心啊。

“还没娶媳妇呢?”朱祁钰问。

“嘿,俺太丑了,人家都嫌弃俺。”裴木头傻里傻气道。

“你不丑,就是整天泡在厂子里,黑了些罢了。”

朱祁钰道:“看上哪家小娘子,朕给你赐婚。”

“你爹入宫求朕几次了,说你看不上人家的小娘子。”

“怎么?还想娶个天仙不成?”

朱祁钰觉得这货好玩,每次都问他找对象了吗?

“皇爷,俺爹找的都是那种……”

裴木头站起来,划了下屁股:“俺不喜欢那种,但俺爹抽俺,说俺是生驴蛋子,啥也不懂。”

屁股大好生养。

老人都喜欢这样的,等你人过中年,也喜欢这样的。

朱祁钰笑道:“那你喜欢啥样的?跟朕说,朕给你物色物色。”

“嘿嘿。”

裴木头笑道:“俺喜欢苗条的,皮肤白的,说话娇滴滴的,最好懂些诗文的,以后俺儿子就能考科举了。”

“哟,那你直接找个官小姐算了。”朱祁钰打趣他。

裴木头赧然:“人家看不上俺,嫌弃俺是匠户,皇爷,有没有犯官之女,赐给俺一个。”

“你想的美,犯官之女是要充入教坊司的。”朱祁钰笑道。

“那俺不要了!”

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妇人还有好东西?

“哈哈哈!”

朱祁钰大笑:“官员之女你是别想了,娶回家也有你受的,一个个规矩那么多,你受不了。”

“不如寻个百姓人家的,长得端正懂些道理的,朕给你物色物色。”

“谢皇爷恩典!”裴木头赶紧谢恩。

他要的不是女人,而是皇帝的恩典。

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家里门槛子都被媒婆踩破了,什么小姑娘、大媳妇找不着?

他迟迟不找,就是等着皇帝赐恩呢。

这是个聪明人,知道进退。

他不懂为官之道,却知道如何巴结皇帝。

“这是董赐,提督皇家商行。”

朱祁钰指着董赐:“朕要做一个压币机,坊间说你能做。”

“董赐,你跟他说说具体要求。”

董赐磕头行礼。

裴木头也站起来,对着皇帝磕个头,然后对董赐行礼。

两个人就在养心殿说了起来。

朱祁钰也听不懂,也不嫌烦,低头批阅奏章,偶尔听几耳朵。

“皇爷,俺回去就做。”裴木头等着皇帝换奏章的间隙说。

“你直接和董赐对接就行。”

朱祁钰道:“董赐,朕给你恩旨,可随时入军器局找裴木头。”

“他做成了,你去专利局给他注册专利,按时取分成即可。”

专利局收取专利费。

是要求使用专利的一方,把钱付给专利局,专利局收取一个保管费和储存费。

专利方则定期去专利局支取专利费,也要支付保管费和储存费。

双方支付后,专利局必须开具契书。

契书是内阁发出的,伪造者诛族,偷换、滥用者诛杀本人。

而这个专利费,也是要上税的,归商业司凭契书收取税费。

朱祁钰定下,十年免税,过了十年就要收专利税了。

“奴婢遵旨!”

又嘱咐几句,才打发他们离开。

天色擦黑时,冯孝小声禀报:“皇爷,常德公主在乾清宫候着呢。”

朱祁钰眼神一眯。

而在南直隶。

陈舞阳居住的青楼,房门被一脚踹开。

“喂,你们是谁呀?”

那被灌醉的女人正在喝醒酒汤,语气不善:“这位可是都知监的陈副指挥使,敢擅闯陈副指挥使的房间,不要狗命了!”

哗啦!

一个家丁凶悍地把桌子掀了。

指着那女人:“找的就是陈舞阳,关你个伎子什么事?话他娘的这么多,下次老子点你,把你嘴巴撕烂了!滚!”

那女人被吓惨了,还想说话。

家丁扬手一个耳光:“再啰嗦,老子把你丢进扬子江喂鱼!”

女人委屈地哭了,跑出了房间。

而陈舞阳躺在床上,把床褥都丢下去了,床褥上都是呕吐物。

他躺在硬板床上睡觉,被吵闹声弄醒,迷迷糊糊道:“何人找老子呀?”

“你就是陈舞阳?”那个凶狠家丁走过来。

“本官就是。”陈舞阳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带走!”

陈舞阳被两个家丁拽起来:“喂喂,别这么粗暴嘛,本官跟你们走便是。”

他也不挣扎,也不反抗。

人家尹家找他报仇来了,他势单力孤的,反抗有啥用?

还不如乖乖躺平。

“少啰嗦!”家丁咬牙切齿。

陈舞阳瞅着他那张臭脸,好像昨天晚上被蹂躏的有他似的。

“本官早晨还没拉屎呢?”

“现在就想去。”

“别这副表情,你不拉屎啊?”

“哼,万一本官拉裤子里,脏的是你们的手,如果你们愿意收拾,本官也不在乎。”

说着,陈舞阳放了个屁。

家丁捂住鼻子:“带他去,不许关厕门,盯着他!”

“拉屎被人看着,本官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陈舞阳被人押着进了茅房,发现这些人围着他看,顿时不爽了:“喂,你们真看啊。”

“少啰嗦!快点!”

家丁扬起手要抽他。

陈舞阳则把脸凑过去:“来来来,往这打。”

“本官是都知监副指挥使,出了京师就代表着皇爷。”

“没有圣旨缉拿本官,形同造反!”

“没有缘由殴打本官,要抄家灭族的!”

“来,你打!”

陈舞阳把脸往他手上贴:“你不打,本官都看不起你!”

“不就抄家灭族嘛?有什么可怕的?”

“快快,本官脸上皮子都痒了,快打,随便打!”

那凶狠的家丁气势一弱,躬身道:“只、只是请陈大人过府一叙。”

“你这是请吗?”

陈舞阳质问:“老子拉屎你们也看?”

“咋的?没见过男人拉屎啊?”

“要不你张开嘴,用嘴接着,老子都拉你嘴里,咋样?”

凶狠家丁见镇不住陈舞阳。

挥挥手,让人把陈舞阳松开。

陈舞阳整理下衣服,活动活动胳膊,张开双臂:“去,把本官的官袍取出来,你们几个,伺候本官更衣。”

“你!”凶狠家丁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玩意。

“你什么你?”

“是请?还是抓?你要搞清楚!”

陈舞阳瞪起眼睛,凶光闪烁:“用不用回去问问你背后的主子?”

“本官有多是功夫,你愿意去问,本官可以等你。”

见过浑的,没见过这么浑的。

“去给他拿!”凶狠家丁狠不起来了,他就一个小喽啰,去騒扰家主,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伺候本官拉屎!”

陈舞阳更绝。

这玩意咋伺候呀!

“陈舞阳,你不要太过分!”凶狠家丁气坏了。

“不伺候行啊,本官不去了,让你主子来见本官!”

陈舞阳叉着腰:“老子让你主子伺候!骑他脖颈子上拉!”

凶狠家丁凶狠不起来了,指两个人,你们去伺候。

那两个被指到的倒霉蛋,脸都绿了,凭啥是我呀?

但还得伺候着。

陈舞阳舒坦过后,把门推开,指着那个凶狠家丁:“你来,给老子擦!”

“我……”

凶狠家丁真想直接抽死他。

“你什么你?麻溜儿的!老子受不了这个味儿!”陈舞阳叱骂。

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了?

凶狠家丁咬牙道:“陈舞阳,你就不怕老子戳死你?”

“麻溜儿的!”

陈舞阳冷笑,你敢?老子能弹死你!

那凶狠家丁真的凶狠不起来了,给陈舞阳揩腚……

“用纸!老子不用厕筹!”

“小点劲儿,把纸抠漏了,倒霉的是你。”

陈舞阳坏笑,斯哈一声:“舒坦!”

凶狠家丁狠狠把纸丢在地上。

“本官以为你会吃掉呢!”陈舞阳站起来,还得两个家丁伺候他穿裤子,哈哈大笑。

凶狠家丁满脸愤恨。

然后,陈舞阳跟着家丁去尹家,路上还吃了早点,喝了茶,才慢悠悠到了尹家。

全程家丁们伺候着,好似是伺候大少爷逛街一样。

尹府正堂里,尹玉和尹辉被人扶着。

站不住,坐不下。

菊花残,满腚伤。

看见陈舞阳,双目喷火。

而坐在主位上的则是尹辉的父亲,尹勋,含山公主的长子。

尹清去世后,尹勋就是尹家的家主。

“怎么用这种眼神迎接本官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本官是仇人呢?”

陈舞阳笑意盈盈地打招呼:“是吧?尹兄?尹二叔?”

这声尹兄,叫得极为刺耳。

尹辉整个人都要疯了,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陈舞阳!”

“哎!兄弟听着呢!”陈舞阳笑容不变。

就这种令人作呕的笑容!

昨晚,不止逼供他们,还把他们给玩废了!

全程都是这种笑容!

重力弹击之后,又经过长时间剧烈伸缩,彻底失效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尹辉走过来,但双股战战,痛的,声音都跟着哆嗦:“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尹兄,咱俩多大仇呀,你非要这般折磨本官?”

“本官还以为,咱俩勾肩搭背,是哥俩好呢。”

陈舞阳笑着和尹勋告状:“尹大人,您看看您这儿子,对本官喊打喊杀的,若被皇爷知道,还以为你尹家要造反了呢?”

尹勋脸色微变。

见尹辉双目通红,作势要冲过来和陈舞阳同归于尽。

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你有弹指神功,用了也就用了,为什么还用药?往废了我们的方向去的,你不讲武德!

尹勋立刻呵斥:“退下!”

他站起来,冲着陈舞阳拱手:“陈大人,请坐。”

“不敢。”

陈舞阳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触及尹玉和尹辉:“贵府两位贵人,自己站着怎么还用人搀着呢?”

“莫不是像小孩子一样,被罚站了?”

“快,请人坐下。”

“都是小事,没必要这么动气,是吧?尹兄?尹二叔?”

我们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尹辉双目血红。

“把他带下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尹勋见势不妙。

陈舞阳却道:“别介呀尹大人,本官和尹兄是八拜之交,本官造访贵府,也是看在尹兄的面子上呀。”

“陈舞阳!”尹辉想冲上来杀死他。

一刻都不允许陈舞阳苟活!

最恶心的是,他一肚子火,却说不出来!

他难道说,昨晚被弹指神功了,然后又被玩废了,传出去他尹辉的脸还要不要了?

“闭嘴!”

尹勋暴怒,但还是道:“那就让尹辉在旁站着吧。”

尹辉直接就哭了,你到底是我亲爹呀,还是他亲爹呀?

不是说好给我报仇的吗?

怎么处处帮着他说话?

“多谢尹大人体谅。”

陈舞阳笑容不减:“尹兄,快坐下,兄弟造访贵府,你也不用总站着迎接兄弟不是?”

“如此大礼,兄弟也承受不住呀。”

说着,竟然站起来,走到尹辉面前。

双手按住尹辉的肩膀上。

尹辉下意识后退。

但陈舞阳力气大,不许他乱动,推开伺候的长随,把他拽到椅子前。

“别客气了,快坐下吧!”

“你我亲如兄弟,又在你家,没必要行这么大礼!”

“坐吧!”

陈舞阳按着尹辉,坐在椅子上。

“嗷!”尹辉屁股刚沾着椅子,就跟热锅上的一般。

但陈舞阳力气大,生生他按在椅子上。

“啊啊啊!”

尹辉直接痛得跳起来,痛得浑身哆嗦。

裤子后仿佛氤出血来。

尹勋都看呆了,这个陈舞阳,在我家里还敢欺负我儿子?

“尹兄这是受伤了?”

陈舞阳满脸无辜:“伤哪了,让兄弟瞧瞧!”

说着,把尹辉转过来,看见裤子上有氤氲血迹,竟目瞪口呆问:“尹兄,你是女扮男装呀?怎么会有血呢?”

“你滚!”尹辉嚎啕大哭。

但他在陈舞阳手里,就是个玩具。

随陈舞阳摆弄。

关键这是我家呀,我家呀!

昨晚你把我弄坏了,今天还要折磨我。

还都在我家,欺负我……

你就是我的克星啊。

“啧啧啧,那也不能出血呀。”

陈舞阳一边琢磨,一边嘀咕:“能不能是什么东西漏了?那玩意要是漏了的话,可就坏事了。”

“尹兄,本官也是大夫,要不你把袍子宽了。”

“本官帮你看看,说不定能治好你的隐疾!”

他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