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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上来招呼他们的两人,韶宏伟都很熟悉。
前面的是东店村蔬菜合作社社长范东平。
六十出头年纪,常年风吹日晒的脸庞呈古铜色,额头上数道深深的皱纹,宛如刀刻般醒目。一米七几的个头,习惯性地驼背,走起路来脚下却是铿锵有力。
身后,跟着比他略高一些,四十几岁,皮肤同样颜色,略显瘦弱的合作社技术员韩三多。
走在前面的范东平,远远就伸出满是老茧的双手,抢上前来,紧紧握住韶宏伟的手,嘴里客气道:
“哎呀,盼了好几天了,你可算来了。”
韩三多跟在范东平身后,等社长转向王兴泉,也上来双手握住韶宏伟的手:
“韶镇长,又麻烦您二位跑上来。”
韶宏伟右手在被握住的时候,左手同样搭在对方的手上轻轻拍着。
对方的手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粗糙而又硬实有力。
此时,握在韶宏伟手里,却暖在心头。
这种一如既往的热情,让韶宏伟心生感动。
农民兄弟的感情往往就是这样朴素。
虽然很多人在骨子里看不起农民,经常用“农民式的”来形容这件事的低层次,但从小受父母教育的影响,韶宏伟从来都没把农民看做低人一等。
试想一下,即使眼下坐在大城市里的四季空调房里,那些指点江山,激扬PPT,纵横政界、商界、职场的高知白领们,如果往前数三代,有几个不是农民的。
可一旦这些人进了城,立马忘掉了脚后跟后面的泥巴,甚至急于通过贬低农民,来抬高自己的身份,缴纳他们进入城里人行列的投名状。
对此,韶宏伟一直不以为然。
尤其是来溪岭镇负责农业后,与更多的农民打交道,韶宏伟更是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一群体。
四人寒暄已毕,范东平问韶宏伟:
“韶镇长,人我都已经组织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座谈?另外,用不用去村里和支书、村长打个招呼?”
韶宏伟摆了摆手道:“招呼就不用打了,我昨天刚被停职,现在的身份不是副镇长,只是普通工作人员身份,就不要惊动村里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着,韶宏伟转身就往彩钢板包装车间里走,却被范东平在身后一把拦住了。
他张大嘴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停你的职,为什么?”
韩三多也满脸的惊讶,看向韶宏伟。
没等韶宏伟回答,王兴泉抢着说道:
“还不是昨天咱们合作社去了十几辆蔬菜车到县政府门前闹事,结果,正赶上新任县委书记上任,撞到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