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点了点头:“正是。”
“如果我们的判断没错的话,尸体肯定就在原来垮塌的涵洞里,而且还被混凝土密封着。”
“那里在事故后,由于施工方调整了图纸,涵洞被改线,垮塌的涵洞被废弃。”
“但浇筑和垮塌的面积仍然不小。如果挖掘,需要专业的队伍借助专业的仪器才能进行。”
“据我所知,正丰县没有这样的施工能力,除非去上阳市求助。”
金立明补充道:“这事可不是小事,就像你刚才说的,光这费用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咱们镇上,包括县里会不会出这个钱,可很难说。”
“毕竟咱们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完凭咱们的主观判断,就要求动用这么大一笔经费,又兴师动众的,恐怕……”
说着,他摇了摇头。
金立明的担心不是没道理。
到目前为止,仅仅是韶宏伟的一个推断,就惊动上阳市有关部门,而且要动用数目不详的一大笔经费,去寻找一个可能失踪的人。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杨海波道:“还有一点,韶镇。万一我们的判断失误,挖掘的结果,尸体没在里面,怎么办?”
是啊!如果劳民伤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一场空,这责任可就太大了。
在座的所有人,没人能承担得起。
曲婷婷眼里由刚才的震惊,变成了担心。
她对韶宏伟刚才的判断既惊讶又深深地佩服。
宏伟哥的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呢,竟然能如此深刻地思考别人看似普通的问题。
但现在,虽然问题判断出来了,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失踪者,镇里也好,县里也好,哪个领导敢做这样的决定,花上一大笔钱,一起和宏伟哥冒失败的风险呢?
张伟东手抚着额头,不住地摇着头。
以他的工作经验,也实在想不出说服领导批准和出钱的理由。
最后,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孟可丽。
他知道,孟可丽家很有钱,是不是可以……
一直在低头思考的孟可丽,貌似在做着决定。
见大家都在巨额费用上犯愁,就连被自己仰视的男朋友,也陷入了无措之中。
孟可丽决定出手了。
为了替受害者申冤。
为了他那可怜的孩子和妻子。
为了支持自己的男朋友。
为了惩治恶人,为了正义的到来。
这个决定虽然有些任性,但现在的她不能不这样做。
只听孟可丽说道:“大家不用犯愁。”
“挖掘工程队伍和经费,我以报社记者的身份,出面联系和协调,争取把它落实。”
“关于施工审批,镇里可以向县里打个报告,就是不知镇里这边……”
她把目光投向韶宏伟和金立明。
韶宏伟感到很吃惊。
挖掘队伍的联系,还好说。
可施工费用,估计至少得上百万,甚至更多。
施工过程既不能打广告,也不能得到项目的好处。
能有什么样的单位,肯当这样的冤大头?
心里的疑问暂时没得到解决,他准备下来背地里细问一下孟可丽。
见孟可丽说到施工申请的事,又看向自己和金立明,这件事当然只能由他们来负责了。
就对金立明道:
“立明书记,你觉得镇里打这个报告的可能性有多大?”
金立明摇了摇头:“以我对马坤和黄晓坡的了解,可能性为零。”
“他们不可能同意打这个报告。他们首先会认为不靠谱,即使我争取,上了会也得被否决。毕竟只有我一票,什么用也没有。”
“而且,这件事背后还可能涉及……”
说到这儿,他给了韶宏伟一个‘你懂的’眼神。
韶宏伟立即明白了。
以金立明的谨慎,在这种微妙的时刻,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暴露他们的主攻意图的。
接下来,配合县纪检委对溪岭镇的贪腐,展开面彻底的调查,才是他的重头戏。
而这件事情的背后,很可能就牵扯到与山河公司关系复杂的黄晓坡,他怎么能同意打这个报告呢?
韶宏伟想到了鲁书记。
如果这件事专门向鲁书记做个汇报,应该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他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手机却突然响了。
见是东店村蔬菜基地技术员韩三多的,就摁了一下免提:
“喂,三多,什么事?”
手机话筒里,传来韩三多惊慌而又急迫的声音:
“韶镇长,不好了。范社长又被派出所抓走了。”
“什么?”
屋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