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人如此钢筋铁骨,六亲不认,还吃什么宵夜呀。”辛怡一把夺了他的勺子,端起那蛊馄饨,一股脑倒进了门后的白瓷小盆里。
辛怡越想越气,若不是以后还得靠他出面,才能请得动张民升,辛怡这会杀顾定方的心都有了。
而顾定方却是到这时才发现,这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狗窝。里面小白狗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正睁着又无辜地大眼睛瞪着他看。
以前地位不如一个远房表妹也就算了,现在连新来的一只狗都不如了。顾定方内心忽然升腾起一丝悲哀。
不料,他没有想到,让他更悲哀的还在后面呢。
“不好意思,我这房间也太小,容不下指挥使您这么大的神,您还是去别处安寝吧。”辛怡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咣地关上房门后,还不忘故意拔高声音训那门后的小狗:“百福,你姐姐我费劲巴拉地把你从河里捞出来,就是让你帮着看门的。”
“记住了,下次这歹人再进门,你就把人给我咬出去。”
歹人顾定方在门外站了半天,很是无语。
虽然明天早朝有很多事要处理,他也没打算在这留宿,可是这不留和被赶出来是一个意思吗?
他就不明白了,岳母那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生熙熙时落下的毛病,这些年一直病病歪歪,早一刻晚一刻看诊有什么区别,为何这臭丫头非跟自己叫板赌气?
第二天。
辛怡自然没有乖乖在府里等张民升复诊。
因为她一早又收到了安顺送的信,天一亮就赶到了永定河边。
“公子,小的这次看得真真的,天快亮的时候,这边院门响过,有两个人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安顺昨夜挨了莲心的打,为了争一口气,拿到确切消息,在屈宅门口的树上蹲了一整夜,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了真人。
不料话音刚落,莲心又一巴掌打了过来:“人都走了,你才叫小姐过来,能顶什么事。”
安顺捂着脑袋委屈坏了:“人是出去了两个不假,可我也没说里面留守的没有人了呀。”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当时是三个人,出去了两个,院子里还有一个小个子的。
“好啦,你们在这吵有什么用。有没有人,咱们到地方一敲门不就知道了嘛。”
辛怡昨晚被顾定方气得没睡好,这会脾气也有点差,“见了面就吵,吵得人头疼。”
辛怡发了脾气,莲心和安顺互瞪一眼,立即噤了声。主仆三人各怀心思,沉着脸正往槐花巷赶,身后忽然传来几声疾呼。
“顾公子,顾公子,请留步。”
辛怡回头,竟是昨夜那卖花茶的小姑娘,怀里抱了好些个瓶瓶罐罐,正气喘吁吁朝她奔来。
“宋姑娘呀,你哥哥好些了吗?”待小姑娘跑到跟前,辛怡脸上立即又换上了得体亲切的笑。
“已经没事了。就像您说的,昨夜发了低烧,头有些晕,但是喝完药,很快就好了。”
小姑娘说着,将手中东西一股脑往辛怡怀里塞,
“恩公,昨日事发突发未来得及答谢,这些花茶都是小女子自己制作的,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莲心是个急性子,见这边小姑娘拉着辛怡三两句话谢不完,向辛怡打过招呼,自己先行去了槐花胡同。
瓶瓶罐罐有点多,辛怡送走小姑娘,让安顺把东西先送到车上,转身去胡同里找莲心。
不料到了曲宅跟前,仍是铁将军把门——大门紧闭。而胡同里静悄悄一片,根本没有莲心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