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一陡然睁开双眼,身冷汗,牛喘不停,一脸惊惧。
“看到什么了?”老黄迫不及待地道。
“我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个人!”赵心一面色惨白,惊魂未定。
那是一道符,顶多封个妖兽,怎么可能是个人啊?这都什么鬼!老黄强忍骂娘的冲动,咬牙道:“一个什么人?”
“特别吓人……”
“怎么吓人?长得面目狰狞?”老黄钢牙咬了又咬,强忍一口咬死赵心一的冲动。
“我也就瞥见了一双眼睛,漆黑无比,感觉特别可怕……”赵心一喘息未定。
老黄差点将一口钢牙咬碎,怒道:“那他可怕在哪里?”
“我也说不上来!”
“然后呢?”老黄气出了内伤。
“然后你就来了。”赵心一理所当然地道。
老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有气无力地道:“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会把你给吞了!”说了,愤然转身,不想再多看赵心一一眼。
“咦?”赵心一惊呼。
老黄忍无可忍,决定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转身就要好好教训一顿那个欠收拾的小子,却见赵心一双掌之上灵力氤氲,随着他的控制,不停运转,不由也是一惊,“这是灵力!”
“老黄,我的灵脉好了吗?”
老黄哼道:“好个屁!”
“那我这灵力是怎么来的?”赵心一又不死心。
“想来是你运转玄功,体内的天玄珠吸取了灵力,不知怎么又被你调动了一些,但也不过如此罢了!”老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太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实在是太过诡谲了,兴许跟那道神秘的神威符有关系!
“这样啊!”赵心一虽然心有不甘,但转念一想,既然如此,只要自己努力修炼,修为可能也会提高,当天玄珠就是自己的灵脉了,事情也没到最糟糕的程度。再说,等找到了师父,自己的灵脉肯定就能修复了。对呀,他怎么可能会害自己呢!想到这里也就都释然了,心中愤愤不平地道:“等找到他,看我不拔光他的胡子!”
赵心一又运转功法好好熟悉了一会儿灵力,嬉皮笑脸向着老黄道:“老黄,我现在这修为是个什么层次!”
老黄看了他半天,再未发现什么异状,甚觉无趣,随口道:“也就是炼气期六层的修为吧!”
赵心一顿时喜出望外,现在既然有了修为,师父教的那些一阶中、下品的符箓就可以注灵了,以后街市上想怎么坑蒙拐骗还不都随自己!想到这里,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符文,随意取出一张,口中念念有词,“万物有灵,感之如念……”
“轰”符箓直接着了火,转眼就变成了灰烬。
赵心一回望老黄,希望后者能给些指点,可后者已经呼呼睡着了。别无他法,只有细细体悟法诀,再次尝试。
符箓一道,看似简单,却是学问渊博。画符,看似简简单单的一个符文,其实是天地道法的显化,暗含大道的运转。符文形状、笔力深浅、笔锋转顿都非常有讲究,犹如溪流江河,河道的转折和每一处深浅都有不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灵符和废符只差分毫,十之五六的成符已经算得上天纵之资了。注灵,成符的最后一道工序,要求则更高,灵符如河道,灵力就似河水,针对不同的河道就要注入不同的灵力,也是分毫错不得,完成这一步,既要求符师对符理有深刻理解,又要求对灵力的控制要精细入微,最后能有十之一二的成符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当然,画符和注灵既可以是两道不同的工序,也可以是一道工序,由符师习惯和水平来定。一般来说,高手即是一笔成符,潇洒非常。
画符对赵心一来说并不难,毕竟自从会握笔他就开始跟着老道士学画符了。最开始,先是跟着老道士临摹,一笔一画,老道士皆是悉心指导,讲门道,也将大道,要求也十分严苛。平日里,老道士稀里马哈,说什么都行,一讲到符,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严厉异常。所以,在画符时赵心一最是乖巧,不敢有丝毫的违逆。有时,只是一笔,他就要练一年多,经常还会因为练不好而被罚。
再后来,老道士又要求赵心一深悟符中之道,这么一练,又是好几年,同样没少挨板子。
最后,老道士还要求赵心一体悟风吹、落雨、水流……能看到的一切运转法则,进而显化成符,创造属于自己的符箓。
这最后一步可没那么简单,赵心一至今一个符箓还没创造出来,他一直都觉得差了一口气,一直都很懊恼。
其实,他不知道,现如今大多符师大都只会生搬硬套,能做到第二步已实属不易,这也是为什么筑基期的符师,成符也并不高。
将近午时,老黄实在睡不着了,伸个懒腰,睁开双眼,在院子里找到了赵心一的身影,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竟是灰头土脸,身焦黑,心下一惊,怒道:“你他娘的是要自焚啊?可别连累老子!”
赵心一转头回望,咧嘴大笑,在黑脸的映衬下,一嘴的牙齿显得洁白如雪。
“你他娘的不会疯了吧?”老黄有了几分担忧,这小子要是真疯了,难保以后不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成了,成了,我的符终于成了一张!”赵心一捏着一张符,用力晃了晃。
老黄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赵心一和老黄当天便从花山县出发,去往北燕都城,武宁城,一路“坑蒙拐骗”,皆有甜头,也不再着急。经寿县来到白石县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钱家闹鬼,他便去凑热闹,于是乎便有了前面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