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院子里一片吵嚷之声,院子中央,蒋玉华一身素服跪在那里,面色冷毅,而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在冬日里已经冷硬。
云倾月面色一变。
“逆女!”
左相一辫子抽打在蒋玉华的身上,待还要再抽,忽然听到一声冷喝:“住手!”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
当看到萧景行,众人的脸色一变,左相沉了沉气,这才放下鞭子朝这边走来。
“微臣见过摄政王,不知王爷来访,所为何事?”
萧景行淡淡睨向他,没有回答。
云倾月直接越过他的身体,走过去扶起蒋玉华。
“你没事吧?”她低声问。
蒋玉华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上早就被打得不成样子了,鲜血从被打破的衣服里流出来,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是鲜血,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可她仍旧低低的笑了,笑得痛快无比。
蒋玉华摇了摇头,示意她死不了。
云倾月却仍旧担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又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悄悄给她服下,这才转眸看向地上的尸体。
尸体虽盖了白布,却只盖了身体,那张惨白浮肿的脸露了出来,令云倾月眼皮一跳。
魏婉莹?
怎么会是她?
然而这个时候,饶是心中再震惊,云倾月还是很好的掩饰下来。
只是冷着脸,对左相道:“不知蒋大小姐犯了何事?左相要发这样大的火。”
左相刚才见到萧景行,已经在竭力隐忍了。
此刻听她一问,再也不想忍,直接道:“犯了何事?问问她自己!我左相一生清廉,从未行差踏却,却没想到会生出这么一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弑母!今天不打死这个畜生,我就不姓蒋!”
他说着,又要举鞭。
鞭子却被巫却给拦下了。
巫却握着他的手腕,赔笑道:“大人,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蒋大小姐向来温婉知礼,是京城出了名的淑女闺秀,怎么会做出弑母的事情?”
蒋东闻言,气得连胡子都在颤抖。
“你的意思是我诬陷她了?”
巫却笑笑。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左相大人如此武断,怕是被有心人利用,蒋大小姐吃亏事小,破坏了父女感情,那才事大啊。”
左相:“……”
把鞭子还给他,他现在就想抽死这厮!
蒋玉华见状,沉声道:“不用拦了,人是我杀的。”
什么?
三人惊奇的看向她。
却见蒋玉华一脸沉静,那双如古井般深邃幽暗的眸里,平静无波,仿佛说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而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而已。
她冷笑道:“可我为什么要杀她,你不是很清楚吗?”
“两个月前,我莫名其妙患上脏病,所有人都对我避之而唯恐不及,连你这个父亲,也嫌弃我,怀疑我,觉得我与外男有染。”
“我曾经努力的解释过,我没有,可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我,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我再怎么狡辩,身上的病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你打我骂我我都可以忍受。”
“可是为什么?我原本以为你不知道真相,才会这样,结果呢?是魏婉莹,是她陷害的我,把染病的青楼女子的衣物拿来给我穿,故意害我染上那种病,你明明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也要跟他们一样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