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没有跟他们解释太多。
将萧景行放进浴桶里以后,就在旁边等着。
萧景行很快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双手搭在浴桶的边缘,因为痛苦,手指狠狠抓住了桶沿,额头上的汗水如雨水般滚落,一时竟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汗,还是热水扑上去的蒸气。
他的眼睛仍旧紧闭着,嘴唇却绷出一条直线,英俊的面孔因为太过痛苦而些微有些扭曲,却仍旧是一声不吭,只死死咬紧牙关。
很快,男人身上的青筋就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虫子,在他的皮肤下面游走起来。
云倾月知道,那是藏在他四肢经脉中的毒。
她弯下身,一只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低声道:“景行,你忍着点,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又或许,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便已经足以让他安心,男人没有再继续挣扎,他缓了好几口气,才又强迫自己放松的坐了下去。
云倾月看他那样痛苦,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难受。
可没有办法,想要压制住此毒,用以往的方法不行了,必须要这样做。
她转头看向太医,面色隐隐着急。
“金针呢?还没送到吗?”
太医呐呐,一个很有眼力见的立马站起来,“我出去帮王妃催。”
说着,就推门走了出去。
其余人也是手足无措。
他们都是学了一辈子医术的人,能进入宫中,为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们医治,本就代表着他们医术的纯熟和卓绝。
可现在,他们面对病人,竟然也露出了一筹莫展的一面,甚至只能在旁边干巴巴的看着。
这种无力和挫败感,是谁都不喜欢的。
于是,渐渐就有人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不能帮忙,也治不好摄政王的病,但他们可以学啊。
王妃的医术这么精湛,只要王妃不介意,哪怕他们学个一成两成的,或是皮毛也算收获。
于是,便有人上前去观察那浴桶里的药材,以及王爷此刻的状态。
更有胆子稍大的人,想亲口问问云倾月,这种治疗之法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又能达到什么效果,只是看着云倾月那阴沉如水的面容,他们还是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改天吧。
今日这样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向王妃请教医术。
即便要请教,也要等王爷好起来再说。
这样想着,一群人便默契的沉默的陪着云倾月。
好在宫中的禁卫军手脚很快。
他出了宫门就直奔摄政王府,春桃听说摄政王毒发了,也是一阵着急,若不是顾及到这是皇宫,非召不得入内,她都恨不得亲自闯进来看看了。
春桃连忙把金针交给禁卫军,禁卫军又快马奔袭,赶回皇宫。
等云倾月拿到金针时,前后不足一个时辰。
她知道禁卫军必是尽了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折身返回屋内。
“张太医,李太医,麻烦你们帮我把王爷抬出来。”
“是。”
此时,几个平日里再骄傲不过的太医,被云倾月使唤,也不生气。
心甘情愿的给她打下手,将萧景行从浴桶里抬出来以后,先是将他身上擦干净,又将他放到床上,这才道:“王妃,您现在要给他施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