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今天他站在这里,说的不是有关于边防布阵图,那么即便他通敌叛国,在目前还没有对国家造成重大损失的情况下,他仍旧可以看在他是他的儿子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可如果他说了……
那么,即便他是皇帝,也无法再饶恕他。
身在高位,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他总要在乎别人的目光的,也需要服众。
只听萧泽躬身道:“父皇,儿臣确实有要事禀告,儿臣前几日得到消息,南唐于边境来犯,大军直推,父皇派出去的云家军溃不成军,表面上看是云家军不敌南唐军队,可实际上,是有人勾结外党,早就将我们的边防布阵图献给了南唐皇帝,才导致南边兵败。”
皇帝的心猛地一沉。
置于桌案下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连看向萧泽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一股沉怒。
只可惜,此时的萧泽正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再加上他现在满心都是即将扳倒云家,牵连萧景行的激动,又怎会注意到皇帝的神色?
皇帝闭了闭眼,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了一下,闷闷的疼。
他却只能顺势说道:“哦?那你告诉朕,是谁出卖了军情?是谁勾结外党,偷走了边防布阵图?”
萧泽朗声道:“正是云家!那边防布阵图一直都放在云青山的手上,云青山这次表面上是出兵御敌,可实际上,他早就和南唐皇帝勾结好了,可怜我大渊国的数十万将士儿郎,就这样被这个乱臣贼子拱手送给南唐皇帝,当了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所以儿臣奏请父皇,立马逮捕云青山,将云家所有人抓起来下往诏狱,一定要给我军牺牲的将士儿郎们一个交待!万不可让他们的鲜血白流,寒了边境数万万将士的心啊!”
他的一番陈词,慷慨激昂。
仿佛是真的亲眼所见,云青山勾结外党,坑害了大渊国的将士们。
皇帝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笑起来。
那笑容有几分凉薄,几分失望,几分讽刺,最终都化为一派刺不穿看不透的冷漠。
“很好,朕竟不知,你的消息比朕还要灵通了,边关信使的八百里加急情报还未呈到朕的案上,你就已经知道云青山兵败的消息了,看来朕这个皇帝还没有你一介庶民当得称职啊!是不是不仅要把云青山下狱,连同朕一起,都要走下来给你一个交待?!”
说到最后一句,终究忍不住,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案上,语气沉怒。
萧泽一惊,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他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父皇在意的不是兵败的消息,竟是他为什么会比他这个皇帝要先知道。
早知道,他就等那名信使进来禀告过后,再站出来了。
是他太心急了。
萧泽连忙跪下认错。
“儿臣不敢,请父皇息怒,儿臣之所以会提前知道,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
皇帝的语气越发愤怒,隐隐夹带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严。
萧泽的冷汗从额头滴落下来,想了半响,也只想出了一句,“是因为儿臣早前便不放心边关战事,派了人过去打探,原本是想为父皇分忧,却没想到得知云青山叛变的消息,信使或许路上耽搁,所以回来得晚了些,请、请父皇责罚。”
他说着,将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萧泽心知肚明,他的这个理由蹩脚得很。
边关信使都是走的八百里加急通道,只会比常人更快,不可能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