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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安不知何时走到白衣女子身边,啧啧道:“那仙女姐姐可是真不小心呢,这么重要的事也能搞错,我先前还提醒过你们认错了人。哎!可惜你们听不进去啊!”
那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秦念安也不恼火,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感慨道:“现在这个场面看起来可真是一团糟啊,你们以为丢的东西是我们偷的,所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起手来。动手也就算了,可偏偏你们北斗宫的弟子实力还不济,这种场面都能折损掉一位弟子。如果东西真的是我们偷的那还好说,可现在不仅东西不是我们偷的,我们这边还有了一块如北斗宫宫主亲临的北斗令。你这让我们如何是好?要不仙女姐姐你来说说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秦念安说到这里,愈发神采奕奕。
他现在的处境可跟之前截然不同,别说白衣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哪怕她是北斗七宫的宫主,如今在他秦念安面前,也得礼让三分。
白衣女子的面色明显不如之前,似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开口道:“一切事情发展的源头都是因为我开始的错误判断,所以我会承担下这件事的部责任。”
秦念安微笑道:“部责任?也包括你们北斗宫折损的那位弟子吗?”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毫不犹豫道:“既然我说的是部责任,就肯定包括了发生的所有事情。”
秦念安收回手掌,笑着拍了起来,“好!实在是说得太好了!不愧是我的仙女姐姐,当真算得上是……大义凛然啊!”
白衣女子的身后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声声“陆师姐”,是那群北斗宫弟子喊出来的,几乎所有人都喊了,但也仅仅只是喊了这么一句。
九个北斗宫弟子却没有一个人能在这句“陆师姐”后面接着说下去,部都可以算是无疾而终。
秦念安双手负后走回了原来的位置,问道:“我怎么能信你会承担这一切呢?说不定你们一群人在回到北斗宫之前,就会事先串通好。”
白衣女子听到这里也差不多知晓了秦念安的意思,但她并没有打断他,反而是盯着他,静静地等候着后文。
秦念安也是不负所望,接着说道:“比如你们找的那件东西被一个修为高深的人抢走了,还顺手杀了你们一个同伴,这也完说得过去吧?要是你们实在不想涉及到那个偷走东西的人,还可以说那个同伴在路途中被野兽杀害了,或者是失足掉进某条河里、摔下某座山顶,甚至可以说是被某个青楼女子给榨干了身体。”
“不会的。”
白衣女子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开口打断了秦念安那越说越离谱的猜测。
秦念安仍不满意,呵呵笑道:“你说不会便真的不会了?虽然你是我的仙女姐姐,但这样的话语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啊!”
白衣女子伸手举过头顶,郑重其事道:“我发誓回到北斗宫后,对今日之事所言不会有半点虚假。如违此誓,此生定然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誓言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信则有用,不信则没用。
未央大陆的普通人对誓言的态度是参差不齐的,既有人深信不疑,也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人满腹皆疑。
但对于那些已经踏上修行之路的江湖人士来说,誓言却是他们极其看重的东西,并且程度还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不断加深。
至于原因是什么,秦念安不能确切的得知,毕竟他现在只有从八品的境界,但他还是能依稀地猜测出一点端倪,围绕着誓言的无非就是因果循环那一套。
境界的攀登只会越来越难,一身修为只有自己才知道是多么来之不易,知其不易,方懂珍惜。
秦念安倒是没有想到白衣女子能做得这般决然,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什么概念,这明显不是一个可以说得清的后果,但它却比其它誓言更让人感到恐惧。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秦念安的本意只是想逗一逗他的仙女姐姐而已,可如今她的誓言已经发出,即便他想要挽回也没有任何办法。
白衣女子发完誓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念安。
秦念安轻轻咳嗽一声想要避开她的目光,但他仍能感到白衣女子还在不依不饶的盯着他。
他苦笑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呆呢?这种事都要拿来发誓?你就算随意敷衍几句,我又能拿你怎么办?真是白瞎了这六品的修为,更何况北斗令又不是我的。”
“她会听你的。”
秦念安顺着白衣女子的目光看向了忆秋,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转念一想,答案似乎已经了然于心。
忆秋满脸阴霾,不忿道:“谁会听他的?”
白衣女子没有与她争辩,重新看向秦念安,问道:“这样你能相信了吗?”
秦念安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现在还能不信吗?”
白衣女子眯起眼,蓦然笑了起来,摇头道:“不能。”
她似乎没有把刚刚的誓言当成多大的事,因为在她的观念里,把今日之事完整的禀报回北斗宫,是她必须做的事,有没有这个誓言都一样。
简作云突然出声道:“陆师妹,这样处理会不会有些不妥?难道程师弟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吗?”
白衣女子冷声道:“我想我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部责任在我。”
简作云犹豫了一下,“就算我们有错在先,他们也不应该下手如此狠毒。陆师妹虽然已经立下誓言,但誓言也仅限于回到北斗宫后,不隐瞒今日发生之事,故此事还留有余地,请陆师妹三思。”
白衣女子欲言又止。
简作云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是通透,精准地找出了誓言中有待斟酌的部分,的确令人无法反驳。
秦念安猛然拔剑,指向简作云的眉心,满脸杀气,“手下败将也敢口出狂言?我倒是想看看你说的余地是什么。”
简作云脸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