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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鱼肚白隐约在东边浮现,黎明渐渐拉开了帷幕。
天快明了。
这时的徐子越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今天起了个大早。
宁卓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却不见秦念安的身影。
徐子越有些纳闷,董大哥这么早能跑哪里去?
他推开房门,向屋外走去,却看见忆秋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两个碰了个照面。
徐子越想打个招呼,可是忆秋一下也没有停留,径直走回房内。
他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董大哥的,不仅董大哥起这么早,就连忆秋也起得这么早。
两人莫不是有什么秘密?
徐子越想到这里,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大门后。
他双手扶在门后,眼睛趴在大门间的缝隙上。
不过这事情倒是挺巧的,不需要任何调整,他正好就能看见屋外的董大哥。
徐子越看到眼前的一幕,把眼睛瞪得老大。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屋外看去。
他没有看错。
屋外没有他心心念念的秘密,只有一个在黎明破晓中舞剑的黑袍男子。
这个黎明时分,天空还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微风轻拂着大地。
良久,黑袍男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原地没了动静,他似乎有些疲惫了。
曙光渐渐洒在大地上,夜色逐渐退去,山脉和树木显露出轮廓。
黑袍男子再次举剑而起,剑身随之泛起青色的辉光,剑尖划破一片片冉冉升起的晨光。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舞剑之间仿佛周围的环境都在为之静默。
他的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呼吸声,舞动的剑芒共同交织出世间最完美的弧线。
身旁的草地上洋溢着清晨的露珠,微风轻抚着黑袍男子的发丝,带过一阵清新的气息。
黑袍男子目视前方,正好就是大门的方向。
他的眼中透露出坚韧和决心,徐子越并不能体会出其间的意境。
随着光线逐渐明亮,黑袍男子的剑越舞越快,剑芒如电,回旋飞舞。
划过空气中的剑声清脆而响亮,如同晨曦中的鸟鸣,震撼了整个青莲谷。
徐子越回想起前几天一直出现在睡梦中的鸟鸣,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那并不是真正的鸟鸣。
黑袍男子力竭后倒在了草地上,跟徐子越前几天醒来后所看到的场景分毫不差。
徐子越看得有些入神,一个踉跄就摔倒在门外。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起身后却发现秦念安根本就没有看向他。
这么大的动静秦念安怎么可能听不见,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头了。
等到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徐子越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
徐子越目视远方,自顾自地说着,“我就说嘛!董大哥你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能不动声色地晋升八品,我还差点真把你当成自斩境界的大人物了。原来你都是躲在背地里偷偷修行,可着实把我瞒得好苦啊!”
秦念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没有力气回答,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好在徐子越并没有对他的回答抱有期待。
徐子越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正是秦念安先前特别感兴趣的那一把。
秦念安微微侧过头,打量着这把之前被徐子越藏得死死的匕首。
整个匕首的刀柄采用黑色质地,如同黑曜石一般沉稳和璀璨。
沿着匕首的弯曲刃缘,有一条细长而优雅的蛇纹曲线,凹凸有致,栩栩如生。
在刀柄的侧面,镶嵌着一对眼睛状的红宝石,仿佛是两颗炽热的蛇眸,光芒闪烁。
这把匕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宛若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徐子越轻抚着匕首,喃喃道:“董大哥都能这么拼命,我可不能被落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这里时就忽然沉默了下去。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场面就这样安静了许久。
徐子越看了一眼秦念安,彷佛是下定了决心。
他先是收回匕首,随即朝秦念安说道:“你们应该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两天吧?我打算今天就离开这里。当然,这并不是我不喜欢跟你们待在一起的氛围,只不过这种氛围下的我,有点太过于安逸,安逸到已经忘了那种拼命的感觉。”
徐子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认真道:“我徐子越要凭自己的实力在江湖里闯出一番名声。”
秦念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子越,第一次开口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去拼尽力,而我恰好有这样一个迫不得已的原因,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子越咧嘴一笑,“我自然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只不过以前没觉得自己落下多少,现在回过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甩得这么远了。”
秦念安唏嘘不已,毕竟徐子越已经跟着他们走过了不少地方,如今却突然选择离开,说不惋惜肯定是自欺欺人。
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徐子越也是一样的。
秦念安没有必要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给徐子越建议,不论对错其实都没有太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