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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城门处,刚刚返京的朱高燨一脸懵逼。
一群着绯袍的京官们鱼贯而出,将朱高燨团团围住,拱手道贺,其卑躬屈膝的姿态,属实让人汗颜。
传青袍的官员被挤在人群之外,连跪舔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围拱手行礼,试图混个眼熟。
穿绯袍的,都是品衔一至四品的官员,京官外放连升三级,随便挑一个放到外省都是顶了天的封疆大吏,但在朱高燨面前却跟舔狗无甚区别。
“王爷,恭喜恭喜,臣在这里先向您贺喜了。”
礼部侍郎春风满面,仿佛建功立业的人不是祁王,而是他自己,拱手道,“开疆扩土,化夷为汉,此为不世之功,当受后人歌颂。变奴儿干都司为建州省,此吾辈楷模,连战连胜,运筹帷幄,王爷真乃神人也!”
右都御史李宣也不甘示弱,上来就是一套彩虹屁:“祁王爷是何许人也,此天上谪仙人,落凡世间化蛟龙,风轻云淡即可平定建州之乱,亲率兵马破敌海西联军,何等意气风发。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放眼千古,论英武能胜过我王者,唯有当今陛下!”
“都说汉王勇武,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祁王爷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纵观文武,皆许天下第一流!”
“王爷真乃大明瑞麒麟,虎啸山林,则万族匍匐颤抖,大将之风,披甲上阵,可破百万军!”
“祁王爷我辈楷模,臣对王爷敬仰之心,犹如滔滔黄河长江流水奔腾不息,臣有一颗赤子心,愿献于王爷!”
“你把词都说完了,我说啥?”
“你们都说完了?该我了!”
朱高燨被人群围住,听的脑瓜子嗡嗡的,周围是吹捧言论,几乎就要把他捧上天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吹捧自己的人中,竟还有不少是东宫出来的。
这什么情况?
“陛下驾到!”
忽然,尖锐的声音在城门前响亮,在场各位都哆嗦了一下,不在言语,只是满头雾水。
皇帝陛下怎么来了?
只听说过皇帝御驾亲征归来亲王出城迎接,没听说过亲王得胜凯旋皇帝出城迎接的啊,这谁是爹谁是儿子,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这不合礼制啊!
然而永乐陛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他造反他牛逼,想干啥就干啥,群臣也不敢言语,只是下跪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高燨摸了摸脑袋,憨憨的跪了下来。
妈的,老爷子没事找事,我打了胜仗回来啥都不说就得先磕头,你在金銮殿里老老实实等着不好吗,外面风多大啊。
低着头的朱高燨觉得面前被阴影笼络,听见了浑厚而又平静的成熟男人声音:“起来吧,以后在朕面前,你不必行礼。”
“诶,好嘞,我听您的。”朱高燨也没客气,当场就应了下来。
开玩笑,能站着把钱挣了谁愿意跪着?
朱高燨又不是汤师爷,没有跪着要饭那习惯。
“今儿天气不错,陪朕在皇城走走吧。”
朱棣的声音柔和,让朱高燨有些怀疑面前这个皇帝是不是假的。
这还是我爹吗,我爹啥时候说话这么温柔了,以前不都是直接扯着嗓门吼吗,那比狮吼功都震耳欲聋。
“好嘞,吾皇万岁,您说啥就是啥。”朱高燨起身,跟在了老爷子屁股后面。
父子二人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前离开,只剩下还跪着的几百来号京官们一脸懵逼,没有皇帝的旨意,也只能都跪着。
这啥情况,皇帝这就带着祁王走了?
您走归走,好歹留句话让我们这么多人平身啊,这地上那么多土疙瘩多硌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