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朝中官员,半数为我所提拔,纵观大明各省府县,东宫官员占尽天下风采,论智谋、论底蕴、论城府,我都不输任何人!”
父亲释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又何惧之有?太子长成,朕心甚慰,这天下有托付之人,朕,可安心长眠了。”
恒景帝不是永乐帝,朱高燨没有模拟器,他所走的是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他打下了偌大的帝国伟业,倘若不想让这帝国做那在历史长河中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便需要自己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继承人。
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在有限的时间里想做完无限的事,最终化作凋零的花瓣,在风中不知飘向何处。
抬头望去,满天星河璀璨,欲饮美酒,邀月共醉。
恒景三十年中旬,历经三十载风雨执王朝命脉的宰辅苏武辞去内阁首辅、左都御史、户部尚书等职务,保留了太子太师的勋荣,返回福建老家归乡隐居,善终,追赠太师、荣国公,谥文正。
恒景三十一年初,蒙国公苏文卸下大将军职务,将兵权交还于皇帝,返回福建的老家,在老家修建了一座国公府养老,得以善终,死后追封漠北王。
恒景三十一年末,锦衣卫指挥使吕朝阳辞去职务,返回广西老家,得以善终,这也是锦衣卫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善终的指挥使,在位四十年,死后追封桂国公,后又追封为灵川王。
恒景的时代落幕了,但漫漫历史长河中,永远都会为恒景盛世留下璀璨的一页,你是这个时代的见证者。
你曾亲眼目睹巨人,以血撑天!
永恒如月,伟岸如日,那巨人,被后世人尊称为恒景大帝!
朱瞻墭的随机身份碎片模拟结束。
朱棣看完这段,如痴如醉。
他这次看到的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祁王,不,准确的说是恒景帝。
一个年迈的皇帝,一个年轻的太子,一个时代的落幕。
已经走到人生路尽头的恒景帝,一手控制着大明前行,另一手在为自己死后大明的走向而推演,算尽世事,此时的他早已不见年轻时的桀骜不驯,唯有平静与理智。
朱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扯着嗓门儿喊道:“小橙子,汤承,你他娘的藏哪儿了,给老子滚出来!”
汤承听到皇帝的声音,连滚带爬的就跑了过来,毫无大太监的风范:“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双手叉腰,道:“备驾,朕要去看一看朕的好圣孙!”
汤承懵了:“皇上要去江西吗?”
一听这话,汤公还以为这好圣孙指的是赣王世子朱瞻基,毕竟解缙解学士那句“好圣孙可旺三代”给人留下了印象太深了,一提起好圣孙就想起来朱瞻基,一提起朱瞻基就想起来解缙,一想起解缙就想起来打板子……
朱棣反问道:“谁说我要去江西了?”
汤承有些疑惑:“难道陛下所说的不是赣王世子?”
“什么赣王世子,朕说的是祁王世子朱瞻墭!”
朱棣这才回过味来,“他娘的解缙,此贼误朕,险些害的大明传到叫门天子手上,娘的,越想越气,解缙现在何处?”
汤承回答道:“呃……解缙还在昭狱里关着呢。”
朱棣大手一挥:“去,传旨锦衣卫吕朝阳,让他狠狠的把解缙给打上个二十大板!”
汤承在心中点了根香,为那位昭狱里的解学士默哀。
……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昭狱。
“今夕是何年,哦,今夕是永乐十五年。”
阴暗的昭狱里,解缙嘴里叼着根干枯的草根,躺在泥土糊的榻上,无聊的打发时间,“也不知太子爷把我老解忘了没有,怎么也没个人跟我说一声呢,哎……”
解学士是真够惨的,在这昭狱里一蹲就是这么多年,也没人挂念着他,昭狱里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让解学士好生无聊。
“解学士,解学士还活着吗?”
听到耳边传来细碎的问候声,解缙一下从榻上跳了起来:“解某在这儿呢。”
“哦,解学士您还活着呢,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人将牢狱大门上的锁链打开,走了进来,解缙定睛一看,还是个熟人:“吕大人?”
来者正是吕朝阳,和解缙也算是熟人了,毕竟在纪纲谋逆一案的时候,吕朝阳也来昭狱里蹲过,和解先生算是狱友。
只不过吕朝阳没解缙这个本事,他蹲了没几个月就放出去了,而解缙一蹲就是以年为计数单位,这蹲监狱的本领实在让人钦佩。
昭狱归吕朝阳管理,故而在老吕出狱以后,也没少照顾解缙这位狱友,至少解先生每日的饮食里不会再有蛆虫出现了,甚至偶尔还会有本圣贤书陶冶情操。
解缙期待的搓搓手:“吕大人,您这次还是来送书的吗?上次那本扬雄先生的著作我已能倒背如流,不知这次又是哪位大儒的著作?”
吕朝阳沉吟道:“解学士,这次我送的是陛下的旨意,让我打您二十大板。”
解缙傻眼了:“又来?没完了?”
怎么皇帝陛下一想起我解缙,就是要打我板子?
你特么要我命可以直说,但请你不要折磨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