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珍心想,虽说孟府待朴府也算有恩,但现在孟府的人身份敏感,无论孟鹤是如何逃脱大理寺监牢的,她都不应与其过多接触。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厌恶他,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孟鹤惹祸上身,连累家族。
“你去与他说,就说我刚刚受伤,不便下车。他有话便告诉你就好,我不想见他。”朴素珍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中透着淡漠与无情。
“娘子,孟郎君说,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来见你了……”芊苗还是有些不忍,她忍不住帮孟鹤说了句话。
“我已决定,无需多言了。”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却永远在骚动。
见朴素珍态度坚决,芊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叹了口气,便下车与那明明自身难保还冒险来见她的孟鹤交涉去了。
不多时,芊苗返回车上。牛车又慢慢开始超前行进。
“娘子,这是孟郎君给你的东西……”待芊苗在车上坐稳,她便将一枚小小的玉佩递到了朴素珍面前。
朴素珍并没有接过,只是看着芊苗的掌心良久。此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巧,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说了什么?”不知为何,此时的朴素珍却对这个她一直不喜的孟鹤孟郎君升起了一丝好感。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好的玉佩,如果他拿去当了,兴许能换不少盘缠吧。但他却依然拿来送给了自己。他图什么?
“他说,这是他的传家玉佩,给娘子做个纪念。”芊苗迟疑了好一阵,又鼓起勇气对朴素珍说道:“娘子,我觉得孟郎君,可能是真的喜欢你……”
朴素珍若有所思,突然,她伸手掀开车窗的车帘,探头往车后看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衣着玄衣的男子,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茫茫的街道拐角,只一瞬间便再不复见踪影……
布帘放下,眼神收回。朴素珍坐直了身体,默然奔赴属于自己的命运。
在朴府养了半个月,又加之善春堂的跌打药效果极好,朴素珍右脚踝的肿胀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在这个期间她也有去善春堂复诊过一次,但让她意外的是,邱乾湛并不在医馆。
朴素珍想想,从上次她故意设计受伤后,直到现在,自己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
为什么呢?
明明在善春堂时,他们之间的氛围是那么的好。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明知自己受伤,却连句问候也没送到朴府来?
朴素珍的心情,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逐渐从欢欣雀跃变得低落消沉。难道是他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难道自己还是在自作多情,她是不是过度解读了上一次他们相处时的细节。
又熬了几天,朴素珍实在是憋不住了。趁着之前配好的药正好用完,她叫上芊苗,再次前往善春堂,看这次能不能偶遇上邱乾湛。
还没等她们走到善春堂门口,朴素珍就远远看见一身利落打扮的邱乾湛带着贴身小仆桑枝大步迈出善春堂,朝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突然,朴素珍的心口有种被堵住的感觉。她整个人闷闷的,身体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想动。
她没想到,自己现在的情绪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他牵引,只是看到一个匆匆走过的身影,便紧张到如此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