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扈轻的恨</p>

故事的开端还是非常有趣的，鬼帝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乐趣横生，他的家庭也很和睦，前一任皇帝后宫如云，各种宫斗层出不穷，还有很多朝堂政务，都是扈轻没有经历过的，很是新奇。</p>

一直到逼宫，扈轻此时讲出来跟看电视剧一样。到西罗变鬼，扈轻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再讲述情绪便淡了很多。一直到鬼帝吞噬分魂进鬼门。</p>

“就是那个时候，他留给我一滴泪。我都没觉察到。”</p>

绢布点头：“勾吻早发现了。鬼帝下跪臣子哭的时候，她就想提醒你，那些泪很难得，让你收起来。当时冥使在旁，她不敢直接和你说，我们都准备好事后再拣的。等冥使收功德，我们盯着的那些地上的鬼泪，也不见了。勾吻悔得什么似的，早知道我们早出去收了。”</p>

扈轻啊一声：“鬼泪？他他他——他收我的功德是为了鬼泪？”</p>

“勾吻这样说的。她还说有主的功德冥使无法霸占。”</p>

这——</p>

她立即感受一番，惊喜：“小布，我的功德回来了。好像比之前浓厚了。”</p>

绢布笑，好歹有真切的好处，不算白忙活一场。</p>

“什么时候还我的？我怎么一点儿没觉察到。难道是我被雷劈的时候？”扈轻嘀嘀咕咕。</p>

绢布：“咳咳！不要转移话题。按说，看到鬼帝结局你就该醒来，所以，你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别想骗我，我能感应到你说谎。”</p>

真不可爱。</p>

扈轻躺在雪地上，小臂横在眼前，寂静无声。</p>

天空不知何时飘落雪花，洋洋洒洒。</p>

绢布不耐烦的将身上的雪抖落，看眼扈轻，心情这么低落吗，竟然落雪。</p>

“鬼帝他——自作自受。”雪层下，扈轻缓缓开口，“他醒悟得太晚，一切无法挽回。能入鬼门，真是他祖上积德遇到我。”</p>

这些话，她不好对阳天晓说，但对绢布她说得毫无顾忌。</p>

绢布：“勾吻说过，那些鬼入阴冥还要接受审判的，你用功德洗礼不过是让他们能活着接受审判。是非功过，鬼帝逃不过去，其他鬼也逃不了。”</p>

“是这样吗？”扈轻笑，“挺好。”</p>

绢布不解：“所以你恨鬼帝，然后就出不来了？难道你在幻境里打上阴冥？”</p>

扈轻惊悚，你可真高看我一眼。</p>

“我跟着他做了一辈子鬼帝，理解他成为他，没超越他。等他一走，我的自我意识便开始觉醒了。虽然我还没想起我是谁，但我意识到鬼帝不是我，那我——”</p>

“我只是把自己当了鬼民。”</p>

“他们弱小卑微，供养着这个国家，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鬼帝叫什么名字，一辈子胆小慎微，被人欺负也不敢还声，没有反抗的本事，也没有反抗的心。”</p>

“西罗的政治和税收，和凡间帝国没什么不同。”</p>

“那么多普通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大乘，甚至止步元婴、金丹。”</p>

“鬼帝有多不得已多无奈，鬼民就有多无辜多冤枉。”</p>

“鬼帝有多悔恨多醒悟，鬼民就有多可怜多可笑。”</p>

“可笑是他们组成西罗养着西罗。”</p>

“可笑权利阶层不把供养他们的恩人当人看。”</p>

“小布，你知道有个词叫草民吗？我就是。一介草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