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察摇摇头,“我不清楚。”
那色波族被王庭排斥,这种机密的事情不会让他们知道。
章毓卿遗憾的点点头,说道:“那个人性格极为能忍,被我逼到墙角里百般羞辱都不为所动,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阿察原本要退下,听到章毓卿这么说,便说道:“夫人说的可能是三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性格暴烈,唯有三皇子性格谨慎。”
章毓卿一盘算,大皇子被陆惟砍了脑袋,二皇子被她炸死了,按胡人立长的原则,那下一任胡人皇帝不就是和她隔着墙交流过的三皇子?
这么一想,章毓卿遗憾不已。
早知道当初就是跟沈寿山当场翻脸,也得冲进去把三皇子给砍了!此人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夫人下一步要做什么?”杜景仪问道。
章毓卿回头看向了凉州城的方向,夜色中,星光闪烁,远处的夜风吹拂过树梢。
“当然是去凉州收钱啊!”章毓卿笑道。
沈寿山这些年没少捞钱,这下可都便宜他们了!
等凉州城稍稍安定下来,陆惟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宝川,接了章毓卿去了凉州,开始查抄沈寿山的家财。
沈寿山盘踞凉州二十载,积累的家产简直是个天文数字,除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还有古董字画地产。
章毓卿带着杜景仪和王春娘几个人,没日没夜的登记了足足五天,才把大头的财物给登记完了。
王春娘将算盘往前一推,扶着肚子,累得靠在椅子上叹气,“你说沈寿山这人捞这么多钱干什么?他子子孙孙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还想着继续捞!”
章毓卿下笔如飞,登记造册,头也不抬的说道:“但凡他有点知足之心,及时收手,都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沈寿山和陆惟其实并无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恨,只是沈寿山贪心不足,眼红宝川的煤铁和盐,想霸占了,这才导致陆惟被逼到墙角,只能跟他火并。
而这时,皇上派来宣旨的天使团也到了凉州。
这次郡王并没有来,领头的是一个姓李的大人,礼部任职,颇有些年岁了,一路舟车劳顿,歇了两日才缓过气来。
宣旨完后,陆惟起身接旨。
李大人摸着花白的胡子,环顾四周。
早就听说沈寿山这些年没少敛财,怎么这统制府看着空荡荡的,连池子里的水都是干的,像是连池子底都被扒拉过一遍!
“多亏了陆大人,才将沈寿山这恶贼拿下!”李大人拉着陆惟的手,情真意切的感慨道,“陆大人击杀沈寿山,为皇上立了大功啊!”
陆惟冷淡的说道:“此乃为人臣子的本分,本官不敢在皇上面前居功。”
李大人又夸了陆惟几句,终于扯到了正题上,“老夫此次来凉州,除了给陆大人宣旨道喜,皇上还吩咐了另外一个要务。”
“什么要务?”陆惟问道。
李大人说道:“沈寿山罪大恶极,论罪当诛,还要没收家产,沈寿山父子已经死了,就不说了,这家产……”
陆惟似笑非笑的说道:“都在这里了!本官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处理沈贼的家产,亏得李大人来了!”
李大人尴尬的看了眼光秃秃的统制府,勉强笑道:“陆大人说笑了,怕是不止这些吧?”
“李大人急着要沈贼家产,是做何用?”陆惟问道。
李大人急了,“怎么是我急着要呢?这哪轮得到我要啊!”
陆惟掀了掀眼皮,“那是谁要?”
李大人嘿嘿一笑,说道:“陆大人,你年纪轻轻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朝廷上下都知道修皇陵差点银子!还用老夫继续说吗?”
“朝廷不是正对江夏王用兵吗?陆某还以为是要用在前线将士身上。”陆惟说道。
李大人嗤笑一声,“这点小事不用皇上费心,军粮么,就地征集就有了!”
陆惟眯起了眼睛,就地征集说的可不是军队开到哪里,就问哪里的老百姓买粮,而是明明白白的当土匪,就地强抢百姓的粮食!
“怎可如此行事!”陆惟咬牙怒道。
朝廷正规军居然强抢百姓粮食,真是荒谬至极!
李大人拍了拍陆惟的肩膀,见怪不怪的说道:“皇上如今只挂念皇陵的事,你我皆是臣子,做好自己本分之事就行了!”
陆惟冷着脸不再言语,将手中明黄的圣旨随意扔到了桌子上。
李大人咂咂嘴,没敢挑毛病,转而问道:“陆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给我交个底,沈寿山的家产有多少?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