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卿又劝金永康,“金大人,我看你也别去了。小金大人是国之栋梁,大夏的肱股之臣,定海神针,深得皇上和太子殿下看重,你何苦跟人家过不去呢?”
金永康气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一个远在凉州的乡下丫头都觉得他惹不起金永修了,日后是不是真的跟章毓卿说的那样,整个郑国公府都是金永修这个卑贱庶子的,分家扔给他二两碎银子就把他撵走了!
“这位想必就是陆夫人了,真是好口才!”金永修面色阴沉的看着章毓卿。
章毓卿手拿团扇摇了摇,微微一笑,“不敢当!”
“不管你在凉州怎么呼风唤雨,到了我这里,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惹祸上身!”金永修冷冷的说道。
他又不是金永康那个傻子,怎么听不出来这女人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金永康深觉没了面子,刚要跳脚发火。
此时城墙上陡然骚乱起来,守城的士兵们扯着嗓子惊呼:“敌袭!敌袭!”
金永修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凶悍的喝道:“不要慌!你们快起来,随我去守城门!”
被他点到的街边或躺或坐的士兵们接二连三的起来了,虽说动作并不拖拉,但明显感受到了几分厌憎的情绪。
城门处猛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撞击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什么,什么敌袭?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金永康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叫道。
金永修身旁的一个副将说道:“江夏逆贼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件攻城利器,零陵和武陵的城门都被那利器撞坏了!这两天虽没有大军攻过来,却总有小股逆贼骚扰!”
这小股逆贼端的可恶,来无影去无踪,甚至一夜反复几次,叫他们苦不堪言。
城门外令人胆寒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一声声的仿佛随时能撞开南阳城门。
金永康吓破了胆,叫道:“江夏逆贼都到眼跟前了,怎么还不走?”
“走哪去?”金永修怒斥道。
金永康指着益州的方向,“可以去益州,再做调整,届时一鼓作气杀光江夏反贼!”
“要走你走,我和皇上都不会走!再退往益州,等于是把荆州全部拱手让给江夏贼子!眼下困难只是暂时的,朝廷的兵马都还在,只要粮草运到,我就能带兵出城反攻,拿下江夏贼子的首级!”金永修叫道。“吾等与南阳城同生死,共进退!”
章毓卿用团扇遮住了脸,看着金永修杀气腾腾的带着兵跑去了城门处。
章毓谦也是两眼发直,战战兢兢,他还是头一次离血淋淋的战场这么近,一想到一墙之隔就是江夏叛军,他险些要昏死过去。
“金大人,令弟怎么就不听劝呢?”章毓谦欲哭无泪,“万一江夏逆贼破了城,这可如何是好啊!”
章毓卿凉凉的说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要是南阳城再在他手上丢了,他先前攒下的战功还有吗?所以啊,小金大人可不会放弃南阳!咱们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金永修之所以能坐火箭飞升到二品,不就是靠平叛江夏王有功,从江夏叛军手上收复了几座城池么!
但这次他接连丢了零陵和武陵,再丢了南阳,不成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章毓谦怒了,“竟然如此可恶!他不怕死,想拿命搏战功,我可不想!”
金永康也被点醒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命都不要了也要守住南阳!”
“咱们这一路逃难过来,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章毓卿用团扇遮住脸,悄声对金永康说道,“我也就是多嘴提醒你一句,千万顾好自己,这兵荒马乱的,他身为统帅,想让谁死还不容易?你要有个闪失,金家的世子爷可得换人了!”
金永康悚然一惊,嘴上强自说道:“陆夫人休得胡说,他是我亲弟弟……”
章毓卿摇着扇子,长长叹了口气,看金永康的眼神恍若看一个自己伸头往绞刑架绳结里面钻的傻瓜。
“我就这么跟你讲吧!”章毓卿意味深长的说道,“陆惟到了凉州两年,凉州军的军官差不多换了一遍血,知道哪些不听他话的老军官都去哪了吗?个个都牺牲在胡人刀下了!你说巧不巧啊?听话的都活着,不听话的都死了!我瞧着金大人这位弟弟,年纪虽轻,可比陆惟还狠呢!”
外面的撞击声和杀喊声越来越大了,完全没有消停的架势。
章毓谦不安的说道:“不是说只是小股残匪骚扰吗?为何还未驱逐走?”
金永康压下心中的惶恐和震惊,说道:“走,咱们先去见皇上。”
见了皇上就好了,有皇上在,还能让他出什么闪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