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杀了一两千人,京郊刑场都被鲜血浸透了,刽子手的刀都卷刃了好几把,还有几十个被定为罪魁的人是被五马分尸的。
甚至行刑的对象还有几十个孩子。
“这也太残暴了!”章毓卿惊的帕子都掉了。
陆惟抱住了她,把章毓卿的头搁在他胸膛上,轻轻叹气。
饶是见多了尸山血海的战场,陆惟想起今天的刑场都觉得心惊,战场虽然残酷,可那是属于军人之间的厮杀,没有一个真正的战士会去屠杀手无寸铁的无辜妇孺。
可安平帝就这么干了。
江夏王谋逆,诛杀相关人等就行了,今日行刑的对象很多都是无辜之人,被江夏王牵连丢了性命。
陆惟抱着章毓卿,在她耳边说道:“假如我有了不测……”
章毓卿立刻抬头看向他,带着薄怒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惟弯起唇角,亲了亲她的脸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假如我有了不测,先离你们母子而去,皇上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若是他下诏书逼你们回京,你们就奉陆昭为幼主,你来主政,林先生他们从旁辅佐。”
他相信章毓卿有能耐撑起凉州,也绝不能让章毓卿母子落入安平帝手中。
安平帝对付无辜被牵连的人都如此残暴,何况是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他们一家!
今天监斩的事情让他彻底坚定了决心,真到了孤儿寡母的那天,宁可直接反了,也不做砧板上的鱼肉!
而且他也相信,有这个想法的封疆大吏和各路藩王绝不止他一个。
安平帝想借残暴的手段震慑群臣,显然适得其反。
章毓卿靠在陆惟坚实温暖的怀里,听着陆惟沉稳的心跳声,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说道:“你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陆惟轻笑道,“舍不得我?”
章毓卿抬起头,搂着陆惟的脖子,轻轻抚摸着陆惟英俊的眉眼,强调道:“你真的不会有事的。”
你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这个世界的故事还没有运转到大结局的时候,所以你肯定不会有事的。章毓卿在心中默默说道。
黄昏时分,陆惟带着章毓卿一起去了皇宫。
这个时候大臣们和各路藩王都在进宫赴宴,京城的百姓们为了一睹这些外地封疆大吏和藩王们的尊荣,早早的都等在了路边。
陆惟骑在马上,章毓卿坐在马车里。一到街上,章毓卿就听到一阵阵热闹的叫声,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红着脸看陆惟。
陆惟倒是一副冷淡厌烦的样子,脸板的活似围观群众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但架不住脸实在长的好看,肩宽腰窄腿长,再加上身上那套尊贵奢华的二品紫袍,足够抵消表情臭的减分项了。
甚至有胆大的女子解了身上佩戴的香囊,朝陆惟掷了过去。
章毓卿捂着嘴,看着陆惟不耐烦的伸手一挥,把要砸到他怀里的香囊挡飞了出去。
然而这下更热闹了,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时间帕子香囊玉佩头钗纷纷朝陆惟乱飞。吓的陆惟的亲兵们迅速围到了陆惟周围,把陆惟挡的严严实实。
就怕这些帕子香囊玉佩中间夹个冷箭什么的。
章毓卿在马车里笑的乐不可支。
到了宫门口的那条街上,有了士兵守卫,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陆惟翻身下马,扶着章毓卿下了马车。
章毓卿挑眉说道:“我从前只听说过我父亲高中探花的时候,打马游街,掷果盈车,没想到今日夫君风采更甚。”
陆惟笑了起来,借着宽大的袖子握住了章毓卿的手,“又吃醋!”
哎,陆夫人实在是太爱他了!
两人相携向宫中走去。
此刻太阳刚刚落山,余晖还照着大地,宫里早已点亮了无数精美华贵的宫灯,每条路上以及每个大殿廊下一盏盏的都亮了起来。
每个宫灯都缀着玉石做的风铃和金丝制成的坠子,风一起,清脆作响,金丝坠子随风飘扬。
树上和柱子上甚至汉白玉栏杆上都绑满了绸缎做成的花朵,映照着宫灯的光,美轮美奂。
来往宫女们亦是打扮的光鲜靓丽,臂上缠着锦缎彩帛,涂了胭脂水粉,云鬓上插着艳丽的绢花,手腕上的手镯清脆作响,一个个语笑嫣然,眉目含情。
其中不少都偷偷瞄向了陆惟。
这位大人年纪轻轻,如此英俊,又穿着二品大员的紫袍,不是那位传说中杀退胡人三千里的战神将军陆惟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