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的指挥下,诸葛兄弟、米脂仙姑、不空一起搬运粮草甲胄,隐形的千樱也动手了,一袋袋粮食在空中平移,倘若外人看见了,又要喊见鬼。
天明时分整理完毕,岳诚收起银丝袋,照例留下米脂仙姑和诸葛兄弟在老家主持后勤工作,随身只带千樱和不空的卡牌。
这次兵临险地,要是有刑无疆就完美了,说来也怪,杨再兴去了那么久,始终没消息,偷个门而已,有那么难吗。
此时无暇分身,只得仓促北行。
同行的除了宗颖还有王贵、张宪、范琼、蓝珪,前两个死乞白赖的跟着他,非要出去见见世面,后两个死活不想去。
出发这天,一个拉肚子拉到虚脱,一个骑马扭伤了脚踝。
岳诚赶回去查看。
只见蓝珪脸色苍白,双腿发颤,拄着一根拐杖,颤巍巍的往马背上爬,侍卫跪下当垫脚石也爬不上去,蓝珪可怜兮兮的叹道:“对不住啊三郎,昨夜不知道吃了什么腌臜东西,把我这肚子折腾坏了,看来我是去不成大名府了,不过你放心,等我病好了一定赶上你。”
紧接着范琼拄着拐杖也从屋里出来了,脚踝裹得像粽子,恨铁不成钢的捶打自己的脚踝:“马上就要起行,却摔坏了腿,天地良心,我范琼绝不是躲避责任的孬种,实在是太巧了。”
述说了各自的难处,不约而同的望向岳诚。
他们以为岳诚会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让他们休息好了再走?
不不不。
岳诚回头指指王贵:“去把谢老九家的担架拿过来,蓝班直骑不了马,抬也要抬到大名府,大名府需要他。”
蓝珪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昏死过去,狗日的岳三郎,要不要这么狠?
抬走换下一个。
范琼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二话不说,扭头回屋,被岳诚拦住,岳诚搀扶着他坐下,解开纱布查看脚踝。
脚踝外侧肿胀发红,看样子是真扭伤了,岳诚捋起袖子,捧住范琼的脚,打量片刻回道:“范统制忍耐一下,我给你正骨。”
“等等……啊!”
庭院里传出杀猪般的惨嚎,经过岳诚的治疗,肿的更厉害了,站在后面观看的王贵和张宪觉得再这样治疗下去,这只脚就废了。
范琼显然接受不了出师未捷脚先废,麻溜的站起来,正色道:“三郎好医术,我忽然觉得自己好了,能走路了,不信你看。”
范琼在院子里一瘸一拐的兜圈,不但能走,还能大跳,亢奋的精神状态像极了被忽悠瘸的范伟。
治好了这二位的心病,取道漳河东进。
大名府南邻开州,北至景州,东面是济南府,西面有磁州和洛州,地处河北中心地带,南北纵深六百余里,兵家有言,此乃四战之地,金兵北归,必定经过这里,而且金兵已经走到了大名府南头的韩张镇。
整个大名府人心惶惶,能逃的都逃了,逃不掉的要么加入义军,要么躲进深山老林,曾经的繁华如过往云烟,岳诚等人沿着漳河一路慢行,所见尽是荒凉萧瑟,顺着漳河飘来的尸体堵住了河道,干枯的老树下面,母亲怀抱婴孩死去,婴孩临死还噙着母亲干瘪无水的胸膛。
蝼蚁尚且有安身之处,为何我大宋子民惨淡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