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不会骑马,相当于后世不会开车,说出去有点丢人,他非要骑,结果这匹马关在马厩里太长时间,撒丫子狂奔,控制不住,差点把他送到金营里。
岳诚也是一头冷汗,擦擦额头,发现对面支起了凉棚,凉棚下面有个冷峻劲瘦的中年男人正盯着他,此人气度不凡,而且金国的将领都站在他后面,想来是粘罕,便走过去打招呼:“你要见我?”
“大胆!”
“竟让粘罕将军等了半个时辰!”
两旁通晓汉语的亲兵斥责他,他两手一摊:“要不我回去睡一觉,你们再等会?”
金兵纷纷拔出刀剑,一言不合就要干架,岳诚这边也有王贵和马破虏跟着,干架他不怕,何况还有隐形的门神保护他,谈不拢直接摘了粘罕的人头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现在不能杀粘罕,粘罕在,金国的十万大军还有约束,倘若引起混乱,金国骑兵流窜作案,单靠岳诚的兵马收拾不了,中原大地又要血流成河了。
所以他小小的激怒了一下金国人,就笑呵呵的坐下了,粘罕大马金刀的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始终在打量他,似乎想通过他的行为举止判断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双方首脑会晤了,谈吧。
岳诚等着粘罕发话,毕竟把他叫来的是粘罕。
粘罕阴冷的目光盯着他,微微抬手,后面士卒捧着一个托盘,放到中间的桌上,绸子盖住托盘,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难道是攻不下来大名府,想用金银财帛贿赂他?
很好,他愿意接受贿赂,问题是他已经开出报价单了,托盘里这点东西不够吧?
粘罕揭开绸子,所谓的托盘原来是一副棋盘,上面没有任何财宝,摆了一副象棋,粘罕这时才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指着棋盘道:“听说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以棋会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下一局?”
岳诚拿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疑片刻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可以,你要带大军北归,楚河汉界你先过,红子让给你,红先黑后。”
“承让。”
摆好棋子,粘罕架个炮,岳诚支个马,粘罕推个卒,岳诚挪个象……你来我往下了二十多个回合,各有损失,但局面基本持平。
论武力,宋人或许不行,但要说文化,异族人只有抬头仰望的份儿。
比如这象棋,就是从大宋流传到女真族的,粘罕很喜欢,平时闲着没事了,就跟身边的亲兵下几盘,倘若遇到难题,就会一个人对着残局思索,常常能在下棋的时候想出破解之策。
金国的士卒都知道他们的大将军是个棋痴。
而且棋艺高超,金国的将官里面没有一个人能下的过他,低等士卒如果善于下棋,可以主动找他对阵,赢了赏赐白银百两,好马一匹,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拿到这份赏赐。
他们觉得岳诚肯定也不行!
然而他开局就跟粘罕打了个平手,粘罕吃他一炮一马,他也换了一炮一马,粘罕的每次进攻企图都被识破,封堵的严严实实,一攻一守,进退有度,着实让金国人开了眼界,彼此对视,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他下棋还不错。
但这只是开局,他不可能赢过粘罕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