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
两河义军不管什么来头,大多尊奉宗泽为首领,王彦的八字军也在内,如果是宗泽亲自领兵,大家都放心,但是宗泽没来,来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后生,王彦和韩世忠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安。
韩世忠又提出一个折中的策略:“宗公子非要正面应战也不是不可以,倘若赢了,也能破掉金兵过万不可敌的神话,让我大宋将士恢复信心,但在这之前,能否给我一支兵马,先去探探金兵的粮道?”
宗颖大手一挥:“不必,我手下的斥候已经探明消息,金国粮草告急,正在大名府一带四处打草谷,大名府被他们糟蹋的不像话,哪还有粮食,他们走不了,也没有粮食,机会摆在眼前,一波强攻就能拿下。”
“可是……”
“二位还有什么异议吗,如有异议,可以写信给我父亲。”
信笺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五天,到时候宗颖早就调动兵马开战了,他这是在堵住王彦和韩世忠的嘴,两人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兵贵神速,翌日清晨大军开拨,沿着金兵走过的路线急行军,直奔大名府,宗颖头一次领兵,感觉自己意气风发,牛逼了,从来没有穿过铠甲,这次居然穿了一身明光铠,那铠甲40多斤,寻常武夫或许可以承受,宗颖这种文人不行,顶着大太阳,闷出一身汗,坐镇中军走了两里地,就要停下休息,理由是铠甲不合身。
三万大军走了不到十里地,就又安营扎寨休息了。
形同儿戏。
宗泽的大名掩盖不了儿子的无能,这样下去不行,休息的时候,王彦找到韩世忠,私下里问道:“韩统制,你打仗也有些年了,依你看,这一战会是什么结果?”
韩世忠笑了:“用那些文人的话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咱们大宋的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童贯什么下场,宗公子大概就是什么下场。”
童贯在赵佶当皇帝的那些年里,掌控着西北军,一个太监,把纪律严明的西北军糟蹋了一遍,害死了多少将领,隐瞒了多少失败,西北军没人不恨童贯,无能又自大的人掌兵太可怕了。
此时宗颖有点童贯的风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韩世忠可以一笑置之,反正他就一千兵马,王彦不行,王彦带来了两万精兵,倘若葬送在这里,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于是他留下一封书信,谎称洛州军情告急,乞求援助,然后把自己的兵马带走了。
剩下一万出头的步卒是宗颖自己的,想怎么折腾随你,不陪你玩了。
宗颖得知消息之后,气的大骂:“王彦老匹夫违反军纪,擅自逃窜,按律当斩!”他好像忘了,头一个违反军纪的是他自己,穿明光铠骑马太累,就让三万人陪着他休息。
他这个逼,装的很有水平,岳诚都得向他学习。
不过惩治王彦之前,他是不是应该按照军法先把自己捆在树上,鞭笞一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