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茂才微微一愣,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官兵是洛州的官兵,洛州是刘豫父子的,听种旬说,大官人从他们那里买了几个美貌的帝姬,光是铜钱就送了好几万贯,生意做的挺畅快,上次大官人发飙,当街砍杀了几个衙役,那刘麟连个屁都不敢放,明显不敢得罪大官人,为何今天突然带兵围住了武德园?
赶去一看,武德园的四个大门,六个角门,全都站满了官兵,每隔三丈都有官兵把守,把这园子围的水泄不通。
领头的他也见过,巡捕官燕七,早些年他跟大伯贩马的时候,燕七在司理院当捕快,正经的江洋大盗不敢抓,三天两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找麻烦,为了打发这鸟厮,没少花钱。
茂才经常诅咒这鸟厮不得好死,然而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人家过的挺好,上次那么大的风险,愣是用他那张堪比城墙厚的老脸糊弄过去了,没让大官人打死。
好遗憾啊。
说归说,人家总归是官差,平民百姓可吃罪不起,茂才拎着温热的汤饼,笑嘻嘻的上前打恭:“这不是燕巡捕嘛,赶早来武德园,难道是找大官人吃汤饼的,小的倒是买了一份,燕巡捕要不要尝尝鲜?”
燕七坐在高头大马上,左手按着刀柄,右手握着马鞭,冷冷的瞥他一眼,忽然挥起马鞭,把茂才手中的汤饼打翻了,热汤溅到茂才的裤腿上,烫的他直叫唤。
燕七冷笑:“腌臜泼才,这里轮得着你说话?”
茂才卷起裤腿,揉了揉通红的腿肚子,压着火气哼道:“燕巡捕好硬气,那日在锦绣布行大官人连杀了你八个兄弟,也没见你这么硬气啊,怎么着,柿子捡软的捏是吗?”
火气终究没有压住,一开口就戳人痛处,顿时惹恼了燕七,燕七挥起马鞭,抽到他脸上,他不会武艺,躲闪不及,左脸颊被抽打的鲜血淋漓,气炸了茂才的肺,捋起袖子就要跟着狗仗人势的泼才拼命。
幸好身边的马房小弟还有些理智,死命的拽住他,不让他动手,不然武德园还没出事呢,他要先殉职了。
出了胡同口,渐渐恢复理智,茂才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说:“铁柱你别管我了,这混蛋来者不善,依我看,多半要跟大官人翻脸,大官人还不知道,你去给大官人报个信!”
那名叫铁柱的马房小弟一脸难色:“整个园子都被包围了,我进不去。”
“蠢蛋,去年你在马厩后面挖了个狗洞,自己都忘了?”
“哦对啊。”
铁柱一溜烟的跑去报信,茂才躲在胡同口,悄悄观察官兵的动向,不出所料,他们果然是要对大官人下手,只见燕七掏出一纸公文,朗声宣读,说大官人掳走了皇室女眷,犯了十恶不赦的忤逆大罪,该当满门抄斩!
茂才暗骂,放他娘的狗屁,皇室女眷明明是刘家父子卖给大官人的,怎么就成大官人掳走的了,刘家父子过河拆桥,赚了钱就想把大官人除掉,够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