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北上,如果找到刑无疆,干脆把他雪藏了,卡牌收回系统,不用了,不然流落到别人手里,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岳诚一边沉思一边打马疾行。
大宛马蹄力惊人,半天时间就跑了两百多里,经过巨鹿县时,天降暴雨,官道泥泞难行,他戴上斗笠,穿好蓑衣,牵马沿着田垄慢慢走,雨幕遮蔽了视线,走到一处上坡的岗子,忽然发现路边有辆马车陷入泥潭。
哗哗的雨势中,听得那马夫拼命的鞭打马儿,同时站在侧面推车,也不知车里装了什么东西,十分沉重,那匹马卯足了劲儿也拉不动,被打的吃痛不已,跪在泥地里哀鸣,那马夫扔了马鞭大骂:“不中用的东西,养你十几年,都白养了。”
岳诚对马儿也略有研究,只见那匹马鬃毛稀疏,蹄子磨损的很严重,一看就是十几岁的老马,马儿的寿命一般也就二十年出头,这马算是马群里的老年人,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而且轮子有一半陷入泥潭里,不好拉,再打再骂也没用啊。
眼看那人在大雨中发愁,走不动路,岳诚心中一动,牵着马过去道:“老丈很有闲情雅致啊,趁着大雨出来洗澡吗?”
老孙头悻悻地翻个白眼:“你当我是傻子!”
岳诚哈哈一笑:“说笑而已,老丈莫见怪,我看你这匹马是拉不动了,倘若需要帮忙,不妨知会一声,我这里正好有一匹壮年的战马,兴许能把你的马车拉出来。”
刚才雨势太大,稍微离得远点就看不清,走到跟前,看清大宛马的模样,老头由衷的赞道:“这是匹好马,西疆回鹘种,往年还有马市的时候,少说能卖五千两银子,小官人从哪得来的?”
他信口胡编:“友人相赠,我也不知道这么值钱。”
老孙头大有深意的打量着他:“讲实话,这马十分罕见,如今正在打仗,南南北北都需要战马,手里若是没有三板斧,还是不要骑着它到处溜达,没听说过一句古话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心被它牵连的丢了性命。”
萍水相逢的路人,愿意好心提醒他一句,也算是很难得了,单凭这一条,岳诚就愿意帮忙,他把车把式换到大宛马身上,顶替那匹老马,一鞭子抽上去喝道:“走!”
大宛马唏律律的昂首嘶鸣,蹚着泥水打滑几下,猛地发力,把这辆马车从泥潭里拖出来了,岳诚趁机在后面推车,走过高岗之后,路途平坦了许多,才把马车交给那老头。
老孙头满脸喜色的道谢:“有劳小官人了。”
“小事一桩,雨停了,在下还要赶路,告辞了老丈。”
“小官人且慢。”
老孙头掀开马车上的毡布和草席,从里面拿出一杆花伞,塞到岳诚手里。
庄稼人没什么好东西,送他一把花伞,聊表谢意。
这原本就是一次偶遇,不出意外的话,两人的余生都不会再见面,可是接过花伞的一刻,岳诚忽然看到马车里掉出来一根骨头,好像是人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