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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犯了浑。
明明是秀才之女,嫁进将军府是高攀,却仗着多年过去,为萧家生儿育女,仗着萧家人和善,仗着四郎对她的爱作妖,连亲儿子都顾不上,在抄家前就让外人看足了将军府笑话。
是她糊涂,是她冷心冷肺。
她想弥补,想要疼爱夫君,偏宠亲生儿子。
今只心虚了一下,就让枕边人看穿。
萧景欢哈哈仰天大笑两声,既悲戚又可笑道:“张氏啊张氏,枉我看走了眼,从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了。以前为了活着,我听你的,装傻,顽劣不堪,叫娘伤透了心,如今我总得为整个萧家赎罪,扛起重任,带他们走下去……
张氏,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嫁娶各不相干。”
萧景欢再没用,那也是对比萧家其他儿郎并不出色,也是能扛起大旗的。为什么荒唐这些年?因为成了亲,他的娘子成日担心他上战场,连个傍身的孩子都来不及给他留下。
他当年思来想去,为了小家,只能豁出去大家,才这么荒唐过了这么多年!
现在,他对她彻底寒了心。
张氏泪流满面,是为久远记忆却深刻的真挚感情。
她知晓,萧景欢这么说了,两人再无可能。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上辈子没来得及告别,听说萧家人便大部分死在这流放路上,当时得知消息,她甚至还庆幸过投靠了养子……
她怎么就这么混账,这么没心没肺呢?
重来一世,好歹能当面诀别,却更叫她难受了。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她面容便憔悴、衰老了许多。
可她只能双目无神,远远看着,没有资格再靠近。
明明,曾经萧家的温暖也有她一份的。
夜里,一阵响动声起,导致马蹄混乱,刀光剑影。
唐臧月让男丁以架车子为中心,将女眷围在里面,打算赤手空拳与之搏斗,但贼人似乎只对银钱感兴趣,伤了衙役,搜刮了银钱后便逃之夭夭。
唐臧月清点完粮食,才前去和衙役询问情况。
衙役大部分受了伤,甚至还有重伤,而萧家这边,萧钟离也受了轻伤。
唐臧月:“差大哥,这样可不行,我们先去就近小镇整顿一下吧,伤势好了再出发。”
“这,会耽搁时辰。”
“谁会惦记流放的犯人?这事可大可小,差大哥还是往上禀告,说明下情况再做定夺不迟。”
衙役思忖了下,应下来。
这事的确可大可小,得看从什么角度去看待,若是普通的劫财之人,瞧见他们一身官服应当望而却步才是,难道是附近草寇起了别的心思?还是冲着这次流放之人来的?
不管是哪种,衙役也是第一次碰见,不敢草率决定了。
于是,受伤的衙役们相互搀持着离开,其他衙役留下要么清点东西和人手,要么手书一封,快马加鞭递给京城。
唐臧月让萧钟离自行去镇上,等那行伤员走远了,环顾还未静下来的四周,徒然皱眉,“张氏呢。”
小五萧月浓抬起头,小声道:“张婶趁着混乱之际,跑了。”
唐臧月毫不意外地点头,“一早便知那是个能一同享福不能共苦的。”
这样刻薄的话,倒不是刻意去贬低张氏,主要目的还是说给萧景欢听的,为的是断掉萧景欢心底最后那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