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臧月背靠架车子轱辘,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唐臧月再次找到衙役,塞了点碎银,道:“昨日采买时,发现有些东西忘了,还望差大哥再给点时间,准我去小镇上买点东西,顺带去看看离哥儿。”
衙役正愁这一趟走得亏了,唐臧月送银钱来,没犹豫和推脱,接过后,才道:“昨夜那团贼人没抢你们?”
唐臧月喟叹:“抢了,不然离哥儿也不会受伤。差大哥应是知道离哥儿在归府前遭了罪,习武自是不如陆哥儿,为了护一家人,这才受了伤……也是家中俩小子和我拼死相搏,才没导致银财缺失。”
“原是这样。”衙役不怎么信。
昨夜这老夫人提醒他们,贼人可能另有所图,他们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京城,向上面汇报。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失了财物,唯独萧家跟个没事人般?仅萧钟离受了皮外伤?
待唐臧月走后,其他衙役才道:“这老夫人,藏银钱的确有两把刷子。”
“怎么说?”
“锦衣卫指挥使和我是远房亲戚,听说抄家当天还带了宫里嬷嬷去搜萧家女眷的身。你想想,宫里嬷嬷能放过萧家人?偏偏这老夫人还能藏下银钱……”
“应当是虞大人给的。”
“虞大人是?”
“当年新科状元,老夫人嫡亲三女婿。虞大人为萧家人闹到朝堂之上,听说当场就惹怒天家,挨了板子,颜面尽失,也从内阁学士降到了太仆寺卿。”
“这,也太意气用事了,应当蛰伏下的。”
“怎么蛰伏?虞大人既然进地牢打点一切,自知纸包不住,以后被天家随便找个借口降职,还不如将自己对萧家的维护摆在明面上来,即便挨了打,仍降了职,却也得了百姓爱戴。”
不知是哪个人,感叹了句:“萧家守的是我们百姓啊。”
是啊,萧家人一个个战死沙场,为的是百姓,而不是天家的江山。
唐臧月再次被十五背到镇上,没着急去找萧钟离,而是带着十五去了食肆。
因离京城不远,镇上还算繁荣,食肆开了几家,酒楼倒是没有。
几家食肆里,唐臧月找了生意还算欣荣的。
食肆没有雅间,唐臧月与局促的十五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抽了两双筷子,用干净的丝绢擦拭了下,才递给十五。
唐臧月看他冷漠的容色波动,道:“可有不适?”
十五摇头。
“身体不适?”
十五仍旧摇头。
唐臧月喟叹:“那便是心理不适。”
十五茫然地看向她。
作为死士,一辈子见不得光,生活在阴暗中,无名无姓,没有来历没有背景,甚至没有父母,只听令于主子。
一般来说,死士不能曝于大众眼下,即便是为主子做事,也都戴着帷帽遮挡面容,像这么坦荡荡与主字进食肆的,少之又少。
“主子。”
唐臧月:“你们,我自有安排,无需多问。”
十五呆滞的目光顿了下,应声:“是,主子。”
古代家禽居多,牛肉一般得撞上附近村子耕牛老死病死才能吃上。
她点了羊肉泡馍,花生米和素菜各一盘,酒水点的是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