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对男女两人去了月华楼,不知道是站哪一边的,是那位宗师好友还是仇人,他只能不靠谱的瞎猜。
这会儿姜潇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客气拱手道:“不知两位所为何来?”
陈景早有草稿,把昨夜遭遇说了一遍,最后问是否知道裘恒下落。
姜潇见这两人不是秦飞华一伙的,也放心不少,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知了男女两人,反正连知府脑袋都搬家了,没人能再怪罪于他。
“就是这样了,我们府衙只打外围,只针对秦飞华和奇白芙夫妇,裘氏兄弟是被牵连,裘恒下落我们也不清楚,爱莫能助,见谅。”
崔英听到那个狗官居然做局,让裘氏兄弟上当,就想骂上两句,被陈景拦下。
“裘氏兄弟有没有临月湾产业?”
“据我所知,没有。”
“本地有无亲朋好友?”
“若是酒场好友,那就多了去了,若是无话不说的那种,应该少有,甚至没有。亲戚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同乡,则是一个没有。”
崔英的凶悍他昨晚是见识过了,歉意道:“我们都是给官老爷们打下手的,即便晓得给老爷们做事不地道,有些阴损,可终究是吃这口饭的,不是我刻意把自己推卸个一干二净,实在是不敢有违背的举动,望两位理解一个。”
姜潇见陈景是个好说话的,不愿让他无功而返,略作思索后说道:“我派人打听一下,不管有无消息,至多晚上给你回信,如何?”
陈景和崔英都是外人,打听消息这种广撒网的事,还是要靠这帮地头蛇,告知所处客栈,拱手道:“有劳了。”
临走之前,崔英不忘晃晃拳头,让姜潇老实办事,后者只得报以尴尬笑脸。
姜潇回头招呼几人,让他们打探消息去。
再看向府衙,心中一阵唏嘘,知府昨夜被那人一刀削去头颅,佐官被一刀两断,剩下几个官身老爷不是被伤就是被吓惨,这会儿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当下府衙一个正真管事的都没了,只剩他们这些苦哈哈装模作样。
好说歹说让一位吓破胆的文书写了封信件,把这里的事情上达天听,后边的大事无己无关了。
密而不发是他做的决定,防的就是那些浑水摸鱼的盗匪,若是鼠匪齐出,他们这些个人手根本忙不过来。
“但愿下一任知府是个事务官,别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黑白两道都能吃的开又如何,天降其祸,甩都甩不脱。”
说完姜潇打算去找几位文书,试着劝说一下,看能不能代替佐官事务,至少让府衙运作起来,日后下边来了旨意,也得有人接着不是。
才过午后,有差役找到客栈,只给了一张纸条就匆匆离去。
陈景看一眼不过百字的纸张,而后无奈对崔英说道:“明日赶路。”
崔英没有讨要那张纸,开口问道:“有无消息,那人够不够实诚?”
陈景晃一下手里纸张道:“临月湾对往来旅人几乎没约束,从无录册习惯规矩,这些都是打听到的。裘氏兄弟待在临月湾光景也不是很久,断断续续只有半年多,请人喝酒次数倒是不少,互相吹牛皮话语居多,没个准数。”
“不过。”
陈景拿蜡烛点燃折起纸条。
“不过,吹牛次数多了,也就有重叠部分,这些部分很可能是实话。”
崔英了然,看来府衙那些人不是废物。
“裘尘,裘域,裘恒,南水国出身,余首山地界,红土镇人氏。”
“去他们老家找?”
“目前只能如此。裘尘、裘域很可能已经身死,昨日我看得清楚,木板上还留有血迹。
至于裘恒,很可能还活着,只不过他为何躲起来,实在让我想不通,他没可能早我们一步知晓他两位大哥遇害,即便知道了,也没道理躲起来,怪哉。”
崔英眼咕噜一转,脱口而出,“其实他们三兄弟是修道之人,修为极高,只是佯装假死,这段时日,只是陪着我俩玩闹。”
陈景反问她,“既然是高人,为何还会被他人欺压,最后只得诈死逃离。而且他们还想着求我们两个做事,难不成动了收你我二人为徒的打算,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派,与高人实难相符,这明显说不通。”
“这个嘛……”崔英说不出话了。
最后还是陈景一锤定音,“去他们老家看看吧,即便没能找到裘恒下落,给他们家发丧也是应有之义。”
崔英想起这个就头疼,捂着脑壳道:“才找到几个江湖兄弟,就给他们发丧,我这个大哥做的太跌份了。”
无人奉承的大哥,太过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