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爷啊,咱在别人地头,说话悠着点儿啊。”
“姑娘奶,我求求你了,慎言啊,你别忘了,那可是一位飞升境啊。”
蒋安左右看看两侧,再往后边瞅瞅,这才开口道:“崔道友,既然对方是一位飞升境,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我曾经有幸听副门主说过,若是修道成为飞升境修士,只要心有所感,一定范围内的言语动静,洞若观火,一清二楚,咱还是小心些吧。”
听到蒋安说“副门主”,陈景回想起来,干脆说道:“你原来宗门的那位副门主,已经遭殃了。”
崔英推开两只小手,跟着起哄道:“应该离死差不远了。”
蒋安呆滞片刻,大义凌然道:“与我何干?我如今是少爷扈从,血魂窟就是死伤殆尽,蒋某也只会拍手称快,断然不会给一介魔教妖人嘘寒问暖。”
赵伏华满是好奇,问道:“血魂窟的副门主,两位大哥也解决了?”
陈景给他说道:“没死,至少我们走时没有。不过嘛,削弱血魂窟实力这是事实。”
“好!”蒋安拍着双手,“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我本事不济,早就为民除害宰了他。”
王咫一讥讽他道:“差不多得了,这会儿表现忠良有啥用,早年为啥去魔教里边混,人生污点洗不掉喽。”
蒋安口中连喊冤枉,“当年我是被血魂窟抓壮丁,这才落草为寇,非是我本意,少爷明鉴啊!”
赵伏华挥挥手,“行了,别在这里聒噪。你那个胆子,估计当初血魂窟拉你入伙,你也不敢。”
蒋安恭维道:“确实如此,少爷明察秋毫。”
崔英跑到后边一张桌子面前,瞅着一个瘦猴似的家伙说道:“大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徐少壁举着酒杯,对面前这人似乎有些印象,暂时想不起来,模棱两可道:“确实如此。不知姑娘如今何处高就?”
“装,接着装!”崔英一口戳破他。
白发谭伯然记性不错,与徐少壁心声几句,后者恍然大悟,指着面前人道:“磅石峡,我说的可对!”
崔英瞅向白发老头,“又是你告密,直接说出来就是了,专干一些阴私事情,小心自己不能长寿永年。”
谭伯然火冒三丈,“小姑娘,不管你身后如何玄妙莫测,至少在这里,慎言慎行。”
崔英更是火大,“你大爷的……”
陈景走了过来,“出了何事?”
赵伏华和王咫一推着蒋安过来,让他在前边顶着。
“误会,都是误会。”徐少壁赶忙道。
谭伯然忍着心中不悦,拱手道:“确实一场误会,老夫在这里给小友赔不是了。”
五人,一金丹,一合气,三个炼气。
徐少壁这边两人,两个金丹,可惜都是无甚杀力,不懂斗法的废物,没得打,尤其是回想起这位女侠那日磅石峡拳开瀑布的景象,没记错的话,当时女侠还是炼气境,这会儿小升一境,欺负徐少壁这个稀烂金丹是足够了。
崔英冷哼一声,说道:“本来还想和你叙叙旧,算啦,不是一路人,不往一块儿凑了。走走走,咱接着喝酒。”
陈景最后离开,悄无声息收回手刀姿势,这一幕恰巧被谭伯然捕捉到,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气,眼皮颤抖几下,亏得方才没有意气用事,被人围殴还遇到剑修,真就倒霉到家了。
徐少壁听到谭伯然的告知,心中满是庆幸,赔礼是跌份,等到被打得头破血流,身上多几个窟窿,那可就不止是跌份了。
“幸好,幸好。”徐少壁猛灌一口酒,玉京城不是金瓯王朝,不是他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姓徐的,今儿个咋这么怂。”
心田响起一道嗓音,徐少壁回头看去一眼,飞快和谭供奉使个眼色,朝着刚才那几人撇撇嘴,谭伯然一副了然神色。
徐少壁端起两道可口菜式,走过几重帷幕,来到一座“肉山”跟前,躲开地上餐盘,把手里菜式推过去说道:“你柳赤山这般膀大腰圆,外人看上一眼,胆气就能泄去三分,我这小胳膊细腿儿的,任谁看了都想试着折一下,不认怂咋办?”
柳赤山即便盘腿而坐,仍是与徐少壁高低差不离,面前餐盘堆叠,吃完便丢,或有遗漏,被他一把捞起塞进嘴里,一脸横肉跟着嘴上吞咽不断舒展收缩,嘴里嚼咽,不耽搁他心声言语。
“徐家有你这么个废物,白白浪费不知多少神仙钱,你那个供奉也是如此,不会挣钱,也杀不了人,就会一些鸡鸣狗盗的本事,留他有个屁用。”
徐少壁不以为意,“唉,话不能这么说,凤子龙孙有来路有出处,我家谭供奉本事虽小,力施展,大有作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否定的。”
“这些按下不表。”徐少壁看向他,“别看如今你是金丹境,对上刚才那波人,你也毫无胜算。”
“哼,端两盘菜送来,就想鼓动我和人打架,怎么,看我一身肥肉,就当我傻么?”
徐少壁本想凑近些许,被峰峦叠嶂般的餐盘逼退,干脆说道:“五人里边,有个合气境的娘们拳脚功夫不错,你对上那娘们,即便能胜,也是惨胜。”
柳赤山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大吃。
徐少壁讪讪道:“咱们这一波同龄人当中,你柳赤山是数得着能打的,是我自作聪明了。”
“小打小闹,五十枚雪钱。大打出手,五枚云钱。打生打死,封顶价几何,且看后边是何状况,若是闹到不可开交,我担主责,你担次责,如何?”
徐少壁蓦然一笑,拿出五枚云钱,肉疼道:“大打出手教训他们一顿即可,不用打生打死。”
先拿三枚云钱递给他,“这是订金,事情过后,余下两枚保准奉上。”
柳赤山眼中有讥诮神色,“你这会儿可以试着不给。”
徐少壁叹口气,五枚云钱一道递过去。
肥腻大手滑过徐少壁手心过后,神仙钱不见踪影。
看一眼手上滴落的油水,徐少壁一阵恶寒,本想拿出帕子,看到一边帷幕,赶忙小跑两步过去,使劲在上边擦拭,不用白不用,反正不是自己家的。
“哗啦”一声,堆叠瓷盘被推开,相互磕碰之下,碎去无数。
徐少壁听到声响,瞅着看去。
柳赤山单手驻地,一脚支撑,一身肥肉慢慢支起。
看到眼前肉山被两条“柱子”撑起来,高出自己两头不止,徐少壁笑意牵强道:“我记得去年时候,还没是这般高的。”
一脚踏出,脚底木板生出刺耳颤鸣,柳赤山终于舍得开口。
“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