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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没能找到崔妞,自己单独带着伤势回了西来别院。
别院门守拦住衣沾血迹的陈景,无奈之下,陈景报出赵伏华的名号。
赵伏华匆匆赶到别院大门外,入眼看到陈景身上血迹,惊愕连连,不晓得陈大哥今日又遇到何等险恶事情,那日在浮世楼打斗,也没见伤成这样。
顾不得多问,赶忙将人引进自己下榻屋内。
陈景让赵伏华请苍爷过来一趟,他自己在屋里再看下伤口如何,那个医馆随便包扎几下就完事了,总觉得有些糊弄。
苍爷推门而入,赵伏华后边进来紧闭屋门。
“这手法着实粗鄙不堪。”苍爷只是扫上一眼,便下定结论。
“不会是你小子自己包扎的吧?”苍爷问道。
陈景摇头,“是去医馆请人包扎的。”
苍爷嘿嘿一笑,“估摸是把你当成野修对待了,至于后边再出事,笃定你不敢回去找场子。”
苍爷话说得讥讽,手上已经给陈景解开麻布,倒上一些自己早年留有的金疮药,麻布缠绕,有松有紧,手法熟练,看样子,苍爷早年年轻时,应该是位时常厮杀的主。
赵伏华好奇看完这一幕,这才开口道:“陈大哥遇到什么事了?”
陈景摇头,“我本以为是自己纯粹倒霉,撞到脾气太差的修士,不过回想后边事情,耐人寻味的紧。”
看向苍爷,问道:“老前辈晓不晓得暮沉寺?”
“暮沉寺啊?”苍爷回想片刻,“早年那会儿,还没进赵家担当供奉,曾经与他们交过手,都是一群驭使活死物的家伙。没天赋或是才入门的暮沉寺修士,驭使活死物宛如鸡肋,笑话而已。若是遇到天赋异禀的暮沉寺修士,一般野修可是难以应付,难缠至极,能把人活活拖累死。”
问向陈景,“你这回遇到哪种活死物了?”
陈景叹口气道:“两头铜狮,一只金燕。”
苍爷笑道:“铜狮还好,即便你对付不了,跑还是能跑的,金燕就麻烦了,专门堵截跑路本事差的修士,拿来对付你,这是不打算留有余地了。”
陈景问道:“元婴境修士在暮沉寺中多吗?”
苍爷摇头,“关于这个,赵家这边与他们暮沉寺,近乎没有往来,老夫这里也不甚清楚。”
赵伏华担心道:“崔大哥怎么没回来?”
陈景活动一下手腕,一边试着张合两次手心,一边说道:“不晓得。我俩在集市分开,与暮沉寺争斗过后,没能找到她,天色更晚一些,她自己应该就回来了。”
苍爷疑惑道:“你一个人和元婴境修士斗法?”
陈景点头。
苍爷更加好奇,干脆问道:“那你是怎么活命回来的?”
“苍爷!”赵伏华急匆匆吼上一句。
陈景苦笑,“我本来手段尽出,眼看不敌就要逃命离去,后边来了一个少年,和伏华差不多岁数,三两句话,就让那个暮沉寺修士退去。”
陈景着重道:“就三两句话。”
赵伏华来了兴趣,“这么厉害,几句话就能让一个元婴境修士知难而退,一般人可做不到,是咱钰金洲哪家宗门?”
苍爷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如改问是上五姓当中哪一姓?钰金洲宗门,几乎有一个算一个,是依附三大王朝五大姓,即便没有的,是一些不入流的宗门,忽略不计了。”
苍爷敲打桌面,疑虑道:“不过这些依附王朝的宗门里面,有些做得大张旗鼓,而有些则是遮遮掩掩,更甚者,外面风言风语满天飞,有人登门求问,不承认也不否认,神秘非常,净是让人瞎猜,暮沉寺大概就是这种。
不过既然事发地就在玉京城,算作朱姓身上也不冤枉他们。”
陈景哑然,这结论着实有些……武断。
赵伏华别扭道:“苍爷,没个证据,咱就给人家扣帽子,不妥吧?”
苍爷对此嗤之以鼻,看着陈景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大可能是最后一个。”
又对赵伏华道:“今日玉京城出了不少事情,其中多数涉及冠玉王朝之外的人。”
赵伏华一点就通,“列骨山?”
苍爷欣慰道:“不错。玉京城那边似乎急眼了,趁着商会,四姓齐聚玉京城,想要查个底朝天,摆明了要抢走那个神秘修士。”
赵伏华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修士真在咱们这边?”
苍爷无奈道:“不晓得啊。这事估计四姓家主才知晓真相,咱们下边,只能靠猜了。”
事情越闹越大,陈景除了头疼没法子,只想着这几天赶紧过去,开完商会之后,他和崔妞好早早离开。
原本还想着打听暮沉寺的消息,这会儿回过味来,很可能事情一切起因,都是他和崔妞引出的,想到这里,将来去寻暮沉寺麻烦的心也淡了下来,敷衍一老一少几句,就去歇息了。
已至深夜,陈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崔妞那个混账,不晓得去哪里鬼混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千万别是晃荡出城外,又或是窝在青楼过夜去了?
身上伤势痛归痛,忍忍就过去了,甚至让他有些许怀念小时候被董老爷子锻打体魄神魂,那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求死不得。
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进去往死里打,出来往活命医。
隔天没死,就接着打,求饶也没用。如今该有两三年没被他老人家“伺候”过,偶尔会怀念那段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