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人,一张脸,干干净净滴美。
较之周周,除嫣红小唇,皆寡色,处处宁淡。
细观之下,若国画山水。
不枯燥,有韵味。
周曼如应声作弄,“你啊,听声音不是好货,骨子里,好着呢。”
周周巧笑,兜里摸出个Givenchy口红,“总爱捯饬你那张唇,这个色应该挺适合你,新款。”
周曼如纤手扒来口红,“我在监狱里,不见天日,涂给谁看?之前你送的Givenchy都分给工作人员了。”
话虽如此,还是拧开口红盖,就着唇型涂一圈。
而后抿抿,“好看吗?”
周周酸涩袅袅,“我姐姐美的让人想一亲芳泽。”
周曼白她一眼,“行啦,难得见姐姐一次,还皱着眉?人各有命,你别老跟骁权瞎混,一个小女孩,弄得老气陈秋。”
寻常人道,这两姐妹非一母所生,关系定然水火不容。
其实,非也!
两人遇见时,周周七岁,周曼如十二。
懵懂的年纪,友情的伊始。
大的捞小的,顽劣期,青春期,就这样度过十二年。
也就两年前,周曼如去北京上学,两人才分开。
如今,物是人非,谁心里痛快?
周周应声嗟叹,“姐姐啊,我不是小女孩了,做事有分寸。”
周曼如一声‘你呀’,又道,“宠炎昨天来看我,姐姐看他挺优秀,你好好珍惜。姐姐两年前在北京上学,遇见个比宠炎还光彩夺目的,要是姐姐答应他,如今可就成你姐夫了!”
她陈述时眼弯的厉害,状似,刻骨铭心。
事实呢?恰与之相反。
舅舅说的对,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小世界,里面花花绿绿。
周曼如的,镜花水月,虚的很。
周周颇感兴趣,“奥?什么样的男人能把姐姐勾去?”
周曼如眸中明媚,“他高大英俊,迷人又危险。”
高大英俊?迷人又危险?
周周脑海突然浮现霍梵音那张脸。
他迷人至极,危险至极。
且,权势滔天!
叫人恋着,望着。
弃不掉,放不下。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禁不住感叹,“是啊,迷人的男人总是危险的。”
周曼如细观她神色,目露陡峭,“怎么?你也爱上危险的男人了?”
周周摇摇头,“有感而发而已。姐姐,你第一次减刑很快就会实施,别担心,我一定救你。”
姐妹俩又聊了几句,周周离开。
从监狱出去,老卫站车边抽烟,见到周周,仓促灭了烟,打开车门。
周周步调滞在门边,没进去,“怎么,有烦恼?”
老卫摸摸新剃的光头,“没事,没事,小夫人,您请进。”
周周这才钻进去,无所谓吐字,“烟呢,想抽就抽,不用背着我。”
又摘掉皮手套,“老卫,进入市区放我下来,我今天不回骁家。”
老卫关门动作顿了,“小夫人,您是不是和骁总闹矛盾?您不回去,我怎么交代?而且……”
话至半,从中后视镜瞥见周周神情薄凉,冷冷艳艳,便没再言语,服服帖帖开车。
驶至市区,老卫停了车。
两人纹丝不动,沉默。
却,截然不同。
老卫沉默,心事重重。
周周沉默,斩钉截铁。
半晌,老卫开口,“小夫人,骁总待您不薄,您怎么说走就走?闹矛盾,可以解决呐。”
周周冷嗤一声,这是说她白眼狼吧。
人人只见骁权好,根本不见她好。
骁权啊,骁权,做事太‘天衣无缝’。
见她不应,老卫只得下车替她开门,“小夫人,您自己小心点。”
周周点头,“谢谢。回去告诉骁总,答应我的办好了,我再回去。”
她眸光锐利,与平时判若两人。
平时美,美的娇艳欲滴。
此时美,美的锋芒毕露。
老卫心知出了大事,没敢详问,惴惴踹着手离开。
周周找了个别墅酒店住下。
一个小时内,不知多少来电,骁权的,骁合的,骁宠炎的,于嫂的。
但凡和骁家有关,她统统不接。
虚靠沙发半小时,手机再次响了。
摸索过来,霍梵音。
想接不?想。
可又不想。
总这么,牵着,绊着,不是办法。
但她对待霍梵音,终究没骨气。
僵了会儿,接,“霍军长。”
霍梵音刚整完行李,坐在沙发边沿,“你在哪?”
她‘惯常’撒谎,“骁家啊,还能在哪?”
霍梵音叹着气,“骁家?我现在让人找你,能见着?”
周周愣了,“找我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