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不适压的她有些难受。
一顿早餐,谁也没有心思再吃。
周周浑浑噩噩一整天,仍旧无法反应,等骁家送信说一天后骁权举行葬礼,她才恍然如梦:骁权,确实死了!
葬礼前一天深夜,她给骁宠炎打电话,没人接。
于是,转给骁合。
骁合声音平淡,“有劳惦记!”
缄默数秒,周周捂着唇,“抱歉,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时间反应,大哥,你还好吗?宠炎,还好吗?”
略一沉凝,骁合缓声道,“宠炎在戒毒所,我明天接他回来,他还不知父亲去世。”
周周垂眸,久久失神。
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抱歉……家里有人打点嘛?嫂子在家吗?”
骁合眸光微冷,弹弹手中烟灰,“她和我离婚了,昨天签的字。”
这话,灌入周周耳中,有些讽刺。
好像,骁家的繁华,一夜之间,忽然没了。
她曾见证过这场繁华,再看着它破败,多少,有些心酸!
一时,气氛沉冷。
骁合叹气,眸底淡静,“很晚了,你早点休息……”顿几秒,又道,“你不必介怀,人有生老病死,这是常情,我父亲被判无期徒刑,死比活更解脱。”
周周心里,更不是滋味。
虽然,做错事得付出代价。
可,骁权,她熟识,且参与把他‘送进监狱’这一过程。
内心根本无法释怀。
葬礼当天,周周随周济,方慧一块过去。
大厅内,肃穆庄严。
黑色半盖的阴沉木上放着白绸,两边平放数十花圈。
骁宠炎垂眸,跪地上,眼泪像泉眼般簌簌而流。
骁合站着,对前来送骁权最后一程的人致礼。
周周和周济,方慧走至棺前,行礼。
而后,周周靠近骁宠炎,淡淡唤道,“宠炎……”
骁宠炎咬着牙,不吭声。
骁合对周济,方慧行答谢礼后,叹息,“周周,等事情忙完再管他吧。”
周周点头,低落地随着周济,方慧去大厅落座。
方慧浅浅抿了口茶水,“好端端的人啊,说没就没了,谁能想到?所以啊,身体是革命本钱,这话,真对!怕是骁权在监狱受刺激,导致病犯,不过,想想也是,无期徒刑,谁好受?”
“咦……小夫人,您来了?没想到您对骁总如此有情有义。”
耳畔一句惊诧的疑惑叫周周回眸。
正是当初宋世家组局里那位新疆贩玉的商人,叫徐志。
周周不禁一抖。
赶紧站起来,“徐先生,好久不见,有事我们一边去说吧。”
却,周济突然截断,“等等,他叫你什么?”
周周拼命给徐志递眼色。
徐志像是没瞧见,“我叫她小夫人啊,您是?”
周济按住胸口,“小夫人是什么意思?”
徐志抿抿唇,缄默少顷,倏然出声,“周周是骁权未过门的妻子,小夫人是尊称呐!”
顿了一秒,周济气的唇齿哆嗦,“未过门的妻子?你说什么?”
徐志这才‘恍悟’,“奥?您是周周的父亲?哎,看开些啊,人死,事情就过去了,您在乎什么呢?”
视线掠过方慧,徐志眸底聚一层淡光,颇具玩味。
方慧视而不见。
周周赶紧道歉,“爸,对不起……您听我给您说……”
周济不悦之色昭然,“周周,你告诉我你为了‘骁宠炎’来骁家,结果,你成了骁权‘小夫人’?”
方慧赶紧接茬,“老周,你也要分一下场合嘛,有事回家说,别板着脸!”
思绪受阻,周周急了,“爸,我回头跟你解释,行不行?”
周济凝定她,眸光蒙着愤懑,“解释?这件事是不是很多人知道?”
这几天,周济一直为周周烦躁不堪,如今,被‘旁观者徐志’一挑,天雷勾动地火。
原来,我女儿不那么乖!
原来,我女儿不那么善!
原来,我女儿学坏了!
诸如此类的想法如繁盛的枝丫长在周济心中,不断冲撞着他对周周的‘固定’印象。
怎么受得了?
他认为,女儿清白毁了!
徐志啧啧叹息,“您老啊,别气!骁权在某方面是‘正人君子’,你女儿又没受委屈,不过,霍梵音这位‘太子爷’就另当别论了。”
周济心潮澎湃,“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