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扶着他坐好,高云端这才冷着脸哼一声,嗔道:“你也是,就这么让她们围着?我不是告诉你,我没在家的时候少出去吗?”
乡下礼教没那么严格,平时地里干活那帮女人闲着没事还说荤话,今天看到玉子羡这么个公子翩翩的人物,定是不老实的,想到这里,她的脸又黑了几分。
玉子羡一脸无辜瞧着她,回答:“你娘说瞧着我脸色不好,要出去晒晒太阳,我也不知道院子里那么多人,刚出去就被围上了!”
“屁话!她要知道晒太阳能让人脸色变好,早就拽着高明峰去晒了!”
高云端忍不住骂一句,随后视线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又问:“那些人碰你没有?”
那些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玩笑开大了还能动手动脚的,玉子羡可不是她们能碰的。
“没有,我也是刚出去你就回来了。”玉子羡老老实实回答。
“哼!哪个敢伸手看我不剁了她的爪子!”
高云端冷哼一声,听他这样说,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转身给他倒一杯水,又叮嘱:“你不同理会我娘,以后我不在家你就不要出去,有人来找你也不要见,村子里没有秘密,什么都事情一个人知道立刻就能传得全村都知道。”
“嗯,我听你的。”
玉子羡认真的点点头,见她还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将水杯放下,朝她伸出手:“给你摸摸,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
高云端楞了一下,瞧着伸到眼前的手,心里叫嚣的想抓过来,可抬起手却是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你给别人碰一个试试!”
“只给你碰。”玉子羡轻声。
“这还差不多,等着,我给你拿好吃的!”
高云端急匆匆出来,到了门口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
不行,现在这个情况有些危险啊!
他终究不是这里的人,伤好后总是要走的。
这样想着,心中刚刚涌起的温热又褪下,叹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高云端的房间里面还有个小屋子,屋子里摆放着晒好的草药和制成的药,她从里面拿出一瓶药膏和一瓶药丸,起身出了门。
村口,瞎子家的破木门开着,大黄趴在门口睡觉,四处倒是很安静。
高云端走过去给大黄扔了一个玉米饼子,大黄瞧见玉米饼连叫都不叫了,凑过来朝她摇尾巴。
瞎子家的院子外面是一片空地,旁边一垄种着平常吃的菜,其他的几乎都是糠薯,糠薯这东西耐寒对土地要求也不高,不用怎么管理就能长,这东西倒是管饱,可吃多了对人不好。
难怪看瞎子的脸色不怎么好,常年吃糠薯肯定是好不了的。
“谁!”
正看着,身后传来冰冷的一声,吓得高云端一哆嗦,转过脸才看到是瞎子。
“瞎子叔,我是云端,上次看你手上有伤,给你拿了两瓶药过来!”
说着话,高云端把药拿出来。
“不用了,自己长长就能好。”瞎子的声音依旧冷冷冰冰,让人不敢亲近的样子。
“一般的伤口是自己能好,可是化脓的自己可好不了,都是自己采的药,不值钱!”
瞎子看不见,她直接放在他手里,这一下,瞎子倒是没躲。
“你闻闻,这个味道的是用来擦手的,这个味道,是吃的,一天三次,一次两粒,你可别记错了。”她逐个将瓶子打开,凑到瞎子跟前闻。
瞎子倒也顺从的吸气辨别,听着高云端把药瓶放在桌上,开口:“药我收下了,回去吧。”
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语气。
高云端也不在意,站起身朝他家里看了一圈,所谓家徒四壁就是这样吧。
干净倒是挺干净,除了粗陋的工具,他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可不干净呗?
墙角堆着不少糠薯,那地方阴凉能存放很长时间,可除了糠薯也就只有一些菜,其他什么都没有,看来,他还真是顿顿都吃糠薯呢。
“瞎子叔,你得种点别的东西,总吃糠薯对身体不好。”她忍不住开口。
“嗯。”
瞎子应一声,也不解释,显得这一声有些敷衍。
高云端拧了拧眉头,想着今年秋收的粮食都已经收回来了,他这里就只有糠薯,不吃这个吃什么呢?
想了想,她往外走的脚步停下来,又说:“我在村东水塘种了一些苓薯,两个月后差不多能收,我想着要用那大石磨磨粉,可那时候我怕是没工夫,瞎子叔要是不忙,能帮我磨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