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羡刚醒,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她脸上的不高兴,穿上外衣去打热水。
清晨的空气有些冷,气氛也有些凉,玉子羡感觉到了高云端不高兴,可是问她,她又说没事,一时间,他真的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吃完饭去作坊,还没进去,就见瘦猴拎着一包烧饼,骂骂咧咧的从外面回来。
高云端站在门口等了他一下,等他走近,开口:“又被人欺负去买早点了?”
瘦猴见是高云端,脸上瞬间一喜,跑了过来。
“给哥哥们买早点哪叫欺负?梁哥还让我多吃一个呢!”
瘦猴晃了晃手里的烧饼,扭头朝刚跑过来的方向看一眼,没好气哼道:“本来做了个美梦还挺高兴的,结果,拐角的时候被赵胖子撞了个大跟头,差点给我烧饼撞地上,也不知道他一大早抱着捆柴火着什么急,赶着投胎呐!”
骂骂咧咧的埋怨了一阵,瘦猴伸手拍了拍装着烧饼的笸箩,幸亏是用牛皮纸包着的,要不然大家伙的早餐就没了。
瘦猴在几个人里年纪最小,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加上跟着梁西亭一伙儿,脾气也大了,一时间,说着话就已经开始盘算着去找赵胖子算账了。
“你呀,谁还没个着急的时候?兴许人家不是故意的呢!左右烧饼也没脏,计较什么?”
高云端拿他当弟弟,说着话,拍了拍他身上沾着的杂草,只是,从他脑袋上往下摘的时候,看到了一小节褐色的枝条,让她目光不由得一沉。
这纸条和一般的枯木不一样,是饱满的,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味道很浅,一般人闻不到,可高远端这鼻子是从小就被训练鉴别草药的,对味道格外敏感。
原主的记忆力,这种枝条是沥油树的枝条!
沥油树是一种本身能分泌油脂的树木,可以用来提炼火油,是引火的原料,一般沥油枝都有专门的作坊进行加工,一般人家是不能随便用的。
一时间,高云端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此刻也忘了跟玉子羡怄气,转手将那沥油枝递给他。
玉子羡也看到了那沥油枝,拿过来看了看,脸色也沉了几分。
“那赵胖子抱着柴火去了什么地方?”玉子羡问。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审问的霸气和凌厉,瘦猴顿时浑身一紧,连忙应道:“我见他在前街胡同拐弯的,具体去了哪里,我没看清楚。”
说完,他又转向高云端,小心翼翼问道:“四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高云端从满脸阴霾笼罩中回过神来,朝瘦猴笑了笑,道:“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你拿东西给大家吃吧。”
“哎!”
瘦猴也没想那么多,拿着烧饼进去。
门口,高云端和玉子羡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有些话不用说,却已经很明白了。
吃过早饭,在梁西亭给众人下命令之前,高云端将众人聚集在了前院。
“新设备刚来,需要上油和打蜡,今天,你们把设备都搬到前院,我教你们怎么弄。”
高云端跟众人交代一声,然后转向梁西亭,“今天除了上油和打蜡,我得训练你们的耐心和细心,这些活可都是由不得马虎的,你作为大哥,得给我带好了这几个人。”
梁西亭嘴里还含着一块糖,听高云端这么说,笑嘻嘻的凑过来,连连应声。
“是是是,四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成,我今天什么都不敢,溜溜的给他们训练一整天,您就请好吧!”
虽说梁西亭平常做事不着四六的,可到底也是广平县令一手带大的,识文断字,算术也都能上手,交给他的事情也能放心,比那几个小子强多了。
不得不说,人生就是这样不公平,同样是混混,可梁西亭这个混混却比他们精致多了,就算以后长大成人回归征途,梁西亭也不至于饿死自己,可那几个就不一定了。
交代完事情,高云端和玉子羡去了前厅的小阁楼写招聘启事的告示,眼看着作坊就要开工了,这人总得招进来才是,梁西亭那几个人打打下手还行,真的操纵仪器,高云端都没底,别回头仪器没学会,先给她废两台。
想想都肉疼!
因为原主的记忆,高云端对这个年代的文字是认识的,但是认识是认识,上手就不一样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她那一手字真的是拿不出手去!
好在玉子羡的字苍劲有力好看的很,不光字好,文采也好,又通俗易懂,随便给梁西亭那几个小弟一念,都能知道什么意思。
一上午写了三十多份,梁西亭带着一帮小弟雄赳赳的就冲出去满大街贴去了。
快到晌午,大舅和杜成贤回来,两人兴冲冲进门就看到放在后院工作区的设备被搬了出来,两人脸色顿时一凛。
“大舅,贤表哥,你们回来了!”
高云端迎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准备炒的菜,说着话,朝两人眯眯一笑。
大舅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好好的把设备都搬出来了?”
高云端神秘的勾了勾唇角,道:“我这是摆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