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看到了嘛,我的确在洗衣服。”
说完,他转身做在矮凳上,拿起刚才还没洗完的衣服,继续搓。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霍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咬牙道:“这种事情不是你应该做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
玉子羡抬头,无所谓的咧嘴笑道:“老百姓吃饭穿衣,也要做饭洗衣,我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为了生活,这种事情自然做得。”
就像高云端说得,没有人欠你的,想得到就得有付出。
霍倾的唇抿成一条线,他看着玉子羡,却发现,只过了短短两年时间,他竟然看不透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
曾经的楚捷,是那般心高气傲,他倔强起来,就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如今却被一个小村姑拴在身边,他那么矜贵的身份,如今竟然蹲坐在这里帮她洗衣服!
这天差地别的落差,让霍倾震惊不已,难以接受!
“楚捷,你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霍倾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平静。
玉子羡洗好一件衣服,放在旁边的小盆里,抬头看向霍倾,“没有谁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那只在于自己的选择,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没有兵戎沙场,只有宁静安逸,比以前好太多。”
“楚捷!”
霍倾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霾,他上前,一把拽住玉子羡的手臂,咬着牙,“就算你安于现状,那义父义母的仇怎么算?你就眼看着他背负骂名不能瞑目?你知道,他是被人杀的,他是被害死的!”
义父伴随先帝多年,又是皇上的辅政大臣,如今平白蒙冤,他这个亲生儿子非但不想着替全家沉冤昭雪,竟然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在这里过安逸的日子!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倾的严词厉句,让玉子羡也冷了脸,他伸手将霍倾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拽下来,声音沉冷疏离。
“不管事情背后是什么样的真相,你已经不是楚家的人,你姓霍,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玉子羡将手里的衣服扔在盆里,起身,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霍倾眼底泛红,脸上轮廓线条紧绷,尽量压住爆发的怒意。
“我不相信你会这般堕落,若是因为用人无力的原因,我这里的人随时任你调遣,你需要钱,多少我都出,只要你振作起来!”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霍倾无法相信,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楚捷。
“用不着,没有任何外在的原因,只是我自己觉得没意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挽回什么呢?我现在,只想过现在的生活,你也省省吧,管好霍家就行,楚家跟你没什么关系。”玉子羡沉冷开口。
霍倾眼底腾起一团浓雾,咬牙道:“呵,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竟这般薄凉无情!”
“战场上杀人杀多了,麻木也是正常,这么多年,我累了,想过平淡的生活,我不能否认认识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出手,我的能力,你知道。”
玉子羡脸上没有丝毫笑容,薄凉的警告声似乎刺穿皮肤,侵袭到骨髓。
霍倾一张脸涨红,他咬着牙,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麻木到什么程度!”
愤怒的甩下一句话,霍倾摔门而去。
看着他离开,玉子羡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深冷的眸中更是以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拿着刚刚洗好的衣服,手上不自觉用力,力气大到几乎要将水分拧干。
另一边,高云端从家出来往作坊走,刚从闹市街道拐出去,胡同口忽然冲出来两个人。
那两人蒙着脸看不见长什么模样,但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却比一般百要好,两人手里没有拿利器,但那瞪起的眼睛让高云端瞬间意识到危险,脑子里自然而然的闪过胡掌柜那张脸。
因为上次放火的事情气不过,所以又下这样的黑手了吗?
这两人,人高马大,从个头上就站着压倒式的优势,高云端自觉不是对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相公就在我后面,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赶紧走,否则,等着你们的便是牢狱之灾。”
她心里慌得一批,却强行表现得镇定,说着话,手伸向口袋,同时往后退。
口袋里有随身携带的银针,她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会会找穴位,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可这两个人和一般的坏人不同,他们从始至终都不说一句话,就在高云端往口袋伸手的瞬间,快步上前。
高云端大惊,来不及拿银针就和两个男人在巷子里打起来,不出所料,没几招就被控制住,被人罩进了麻袋里抬走了。
“呜呜呜……”
高云端被堵着嘴想喊救命都喊不出来,而听着外面的喧嚣声音越来越远,周围也越来越安静。
她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他们要将她带去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