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忽然感觉不妙,放下石子,一把按住江焯的手臂:“明天的挑战赛,你该不会想暗地里出手吧!”
江焯没有回答,弹簧绳“嗖”的一声,又射出去一枚石子。
叶青感动极了,抱住江焯的手臂:“焯哥,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有你帮忙,我肯定稳赢啊!到时候拿了药,咱卖掉对半分!”
“成交。”江焯推开他,将打磨的小刀子扔给他:“帮我磨石头。”
叶青兴高采烈地帮江焯磨了一晚上的石子儿。
挑战赛于次日清晨一大早便开始了。
武林中人一向简单粗暴,比赛没什么规矩,输了下场,赢了就一直守擂。
当然一直守擂,后期也有可能精力不济,所以中场会给足休息时间,恢复状态之后才继续打擂。
跃跃欲试率先上场的一般都是抛砖引玉的小咖,真正的大佬都是等到后面才闪亮登场。
早上不过九点,擂台已经换了好几拨人了,没有出现特别厉害的人物,一直守擂下去。
温暖和陆思晏俩人蹲在一块嶙峋怪石上,饶有趣味地望着擂台。
这种真正的武斗比赛,虽然没有武侠里面的写的那么夸张,但是各门各派的小辈们都是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好功夫,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咏春竞相登场。
没规则,没限制,只要别闹出人命来,随便怎么比,能赢就行。
所以精彩程度堪比武侠电影了。
不过这样的比赛,却不能有任何影像的记录,入谷前过安检,所有人的手机相机都是要锁进柜子里的。
武林中人在现实生活中都非常低调,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上带功夫,怕影响现实生活。
温暖甚至在这些人群中还发现了不少熟面孔,她用手肘戳戳陆思晏:“师兄,你看人,是不是演过电影啊。”
陆思晏顺着她的目光朝人群中望了眼:“喝,这不是秦子阳嘛,这么大名鼎鼎的功夫影帝都来参加比赛了!”
温暖羡慕地看着他,说道:“师兄,你看我怎么样?”
“你什么怎么样?”
温暖努努嘴:“我要是打败了他,是不是也能成为功夫巨星啊?”
“功夫巨星,重点不在功夫上,重点在巨星上。”他嫌弃地瞅她一眼:“你说说,你有啥本事当巨星?”
“我功夫好。”温暖手肘搁在陆思晏的肩膀上:“长得也不赖,怎么就没本事了。”
“保持你的自信,等你C位出道的好消息。”
陆思晏和她是从小互损惯了,但是平心而论,温暖的功夫底子和她这神颜气质,要真的进军娱乐圈了。
指不定还真能炸!
毕竟直男都能让她掰弯了。
“师兄,就是他们俩,占了我的位置!”
身后,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你们给我让开!”
“跟你们说话呢!装聋作哑有意思么!”
温暖和陆思晏正专心致志地剥瓜子看比赛,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和他们说话。
那人见不被理会,脸色胀红,正要伸手去抓温暖的肩膀,而就在这时,他的手腕忽然传来一阵仿佛针扎般的痛楚,就像被一道气流击中,直往他的骨髓里钻。
男人惨叫了一声,连连后退,疼得呲牙咧嘴。
温暖和陆思晏听到惨叫声,这才回过头,看到有一帮人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时,一胖胖的小女孩站出来说道:“这是我一早给师兄占的位置,你们俩快滚!”
温暖打量了她一眼,小姑娘被养得珠圆玉润,眼睛都快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缝了。
本来温暖是没打算和一小丫头片儿计较,不过她一上来就咋咋呼呼让人滚蛋,也着实嚣张了些。
“学校图书馆都不兴占位置了,你在这儿占哪门子位置。”
胖女孩看起来也是个被骄纵惯了的主儿,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我占了这块石头,这里就是我的位置,你们快滚!”
“你占了这块石头,这就是你家的?你去问问人家逍遥派同意么。”
“你!强词夺理。”
温暖笑着说:“强词夺理怎么了,不服气忍着。”
胖女孩扑上来就要动手,温暖敏捷地闪身夺过,让她几次扑了个空,累得气喘吁吁。
温暖自然是不会和她在这里打的,一来她本就不是逞一时意气的主儿,二来也着实不好看。
她拍拍手,说道:“真想动手,呆会儿台上见真招,这会儿也不好抢人家的风头不是。”
胖丫头气得不轻,偏又无可奈何,恰是这时,忽然看到了温暖和陆思晏胸前的身份牌。
这次比赛,入园的每个人都要领一个身份牌,挂在胸前,上面写各自的门派和名字,以防止记者混顺摸鱼进来偷拍。
“我说什么来着,有其师必有其徒。”
胖女孩身后的一个青年人嘲讽地笑道:“原来是谢修的徒弟啊,这我就懂了,谢修可是出了名的胡言乱语、不讲规矩,现在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这样,啧。”
温暖懒懒地抬起眸子,睨他一眼:“讲规矩?以我师父的辈分,你怕是要在他面前磕头的,直呼其名就是你们的规矩么。”
“跟你师父一样伶牙俐齿,凭一张嘴有什么用!有本事实力说话!”
说完,那人便朝温暖扑了过来,然而他还没近温暖的身,忽然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猛地一弯,半个身子都跪在了她面前。
“哎哎!别了吧,我可受不了你如此大礼。”
那青年人气得面如绛紫,艰难地站起身,却没想到另一边的膝盖忽然一痛,双膝直挺挺跪在了温暖面前。
温暖和陆思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陆思晏摆摆手:“行行行,那我们就代师父收下你的三跪九叩大礼了。”
这青年人双膝受伤,只怕是连这次比赛都参加不了了,他愤恨地大喊:“你到底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妖术!”
温暖也纳闷呢,她还什么都没做,这人怎么就直接失去战斗力了?
看起来也不像被暗箭所伤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难不成她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到用意念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愣愣地对身边的陆思晏说:“师兄,我也太厉害了吧。”
陆思晏当然更看不明白了,他指着自己的脑子,一本正经地说:“不,师妹,我想着应该是我的功劳,我一直都在苦练龟派气功,看来初见成效了。”
温暖不服气:“你做白日梦差不多。”
那几个年轻人虽然不甘心,但实在不敢再造次,毕竟他们今天是要参加比赛的,可别在赛前就折了身手,得不偿失,只能放几句狠话,将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搀扶离开。
山峦断石上,江焯放下了手里的黑色弹簧绳,手里的透明水晶石在阳光下仿佛真的隐形了。
无声无息,无人察觉。
试验很成功,江焯稍稍放心了些。
“好厉害的准头!”
身边穿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江焯侧过头,见断石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皮肤很白,桃花眼弧形饱满,容颜俊美,身上穿的都是品牌潮货,不知道是哪家的富二代少爷。
他肩头站着一只聪明伶俐的虎皮鹦鹉,刚刚那句话,听声调,想来就是这只鹦鹉说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鹦鹉冲他咂咂嘴,继续开口说话,跟成了精似的。
江焯吹了声口哨,觉得有点好玩。
“说人话!说人话!”它在那人的肩头跳来跳去:“你是不是那个蠢猪的徒弟呀!这准头和他一样!”
江焯以为这鹦鹉胡言乱语,当然没搭理它,转过头,继续用小刀子磨他的石头。
那人走到江焯身边,倒是没有被他手里的皮绳吸引,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脖间悬挂的红绳。
江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离他稍稍远了些。
这人嘴角一扬,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的五官来,看到他这一头白毛,还“啧”了一声。
“干嘛?”江焯不满地皱眉。
那人笑了笑,没说话,对鹦鹉说道:“喳喳,你小师姐怎么就偏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