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求婚
冬去夏来,半年后,苏好和徐冽顺利大学毕业。
毕业典礼过后,两人留在新泽西办理离开前琐碎的手续――注销一些身份信息,清理归还租房和租车,与这四年在当地结交的朋友聚餐道别,互赠分别礼物。
两人在忙碌期间接到了高中班长费吹难约,问他俩什么时候去南城,有没有时间回母校参加毕业四周年聚会。
过去这几年,高三七班那群要好的同学隔三差五都会在寒暑假聚上一聚,可惜的是一直很难凑到苏好和徐冽的时间。
毕竟两人暑假不回国,寒假又跟国内大学合不上,难得大四寒假合上,苏家和徐家又在北城一起过年。
总想着来日方长,结果就是一拖再拖。
苏好觉得她和徐冽这回绝对不能再缺席了,排了排行程,决定回国先落地南城。
苏好和徐冽把美国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给告一段落后,在六月初的一天回了南城,到机场正是凌晨。
因为是深夜航班,他们没去打扰舅舅舅妈,落地后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说巧也巧,正好订到了大一寒假住过的那间。
当然,苏好这金鱼脑子没记住当年房号,是徐冽在前台办理完手续以后跟她说的。
她起初听完还没什么反应,仔细一想才明白徐冽为什么记着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因为这是两人初夜的地点。
苏好记得,前阵子聊天说起这事,徐冽跟她提了一嘴,说其实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不希望初夜发生在酒店,总觉得第一次在这种一次性的地方很委屈她。
所以苏好有点怀疑,徐冽是不是特意订了同一个房间装巧合。
两人的大件行李已经提前运回北城,手头只有一个小行李箱,倒是一身轻松,只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苏好腰酸背痛,进电梯以后,她就一直一滩烂泥似的靠着徐冽。
徐冽一手握着行李箱拉杆,一手揽着她,低头说:“到房间给你摁摁。”
苏好因为画画需要长期久坐,腰椎颈椎一直比同龄人差,徐冽大学里特意跟专业人士学了一套按摩手法给她日常保养。
回到房间,苏好累得没力气洗澡,两人都没洁癖,徐冽就让她先上了床。
苏好整个人四仰八叉摊成大字形等他服务。
徐冽屈膝跪在床沿,替她揉捏小腿和手臂,揉完了拎着她手腕一翻,摊煎饼似的把她翻了个面,开始给她敲背。
苏好发出猫似的呜咽,把她埋进柔软的枕头,脚趾蜷起又松,松了又蜷起,低声说:“舒服,再快点重点……”
“说什么呢?”徐冽捏捏她的耳垂。
苏好转过头来,笑嘻嘻地不答反问:“你想什么呢?”
徐冽挑了下眉,俯下身加大力道给她敲背,没有回答她的明知故问。
“满脑子黄色废料。”苏好啐他一句,默默在心里感慨,真怀念那个不动如山,带着法式热吻的架势却只敢亲一下她额头的徐冽。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反正哪个徐冽都是她一个人的。他的青涩,他的隐忍,他的疯狂,他的温柔,从头到尾全都只给了她。
苏好享受完了按摩,舒坦地瘫在床上,用脚丫踢踢他的小腿:“我躺会儿,你先去洗澡。”
徐冽揉揉她的头发,下了床,在床边不避讳地解掉了衬衫和西裤。
苏好侧躺在床上,撑腮欣赏他光裸的身体,目送他走进浴室后,打量着酒店房间熟悉的布置,看着浴室磨砂玻璃透出熟悉的灯光,听着里间传来熟悉的淅沥水声,忽然想起了那个冬夜。
她改了主意,爬下床,推开了浴室门。
徐冽一如那个冬夜那样扭过头来,移开了淋浴间的磨砂玻璃门:“怎么了?”
苏好甩掉拖鞋,一路脱干净一路走进淋浴间,双臂勾缠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来:“不能辜负男朋友故地重游的心意。”
徐冽笑着反手拧开淋浴蓬头,在温热的水流从头浇下的时候吻向了苏好的唇。
苏好这个场景再现把自己折腾得有点狠。
毕竟徐冽已经不是当年的徐冽。
现在的徐冽身经百战,花样百出,再也不会因为觉得浴室太寒碜,特意把她抱到床上酝酿好了再进入正题,直接在淋浴间就开门见了山。
从光滑的瓷砖地,到冰凉的盥洗台,再到卧室那张拥挤的单人沙发,苏好为自己的浪漫买了三笔单,接近天亮才睡觉。
次日上午闹钟响起的时候,她有一万句草泥马想骂,死命晃着徐冽的身体:“烦死了哪来的狗闹钟给我关掉!”
苏好每次闹闹钟都是一觉醒来翻脸不认。
徐冽也没提醒她,这是她昨晚让他设定的,一手抱着她,一手掐掉了床头柜的闹钟,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亲:“困就晚点再去,我跟费此狄簧,我们午饭赶到。”
今天不是周末,而是周一,大家大多刚参加完大学毕业典礼,还没正式入职,特意挑了工作日回母校,一则是想去看望老班,二则也是想在成为“社畜”之前怀恋怀恋逝去的青春。
所以班上那群人提议,大家早八点之前到学校,一起去参加升旗仪式。
苏好心说那么多年过去了,这群人怎么还是这么中二,本来想着配合配合,这下却是现实所迫,实在起不了床了。
苏好朝徐冽骂骂咧咧,嘟囔了句“都怪你”,眼睛一闭,又在他怀里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苏醒是自然醒,日头已经升高。
苏好睁开眼,发现徐冽已经不在床上。酒店房门似乎开着,门外隐约传来两道低低的男声,一个是徐冽,还有一个似乎是陌生人,苏好分辨不出来。
徐冽说了声“谢谢”之后阖上了房门。
“谁啊?”苏好在房门关上的那刹问。
徐冽在走进苏好视线范围之前,从容不迫地把掌心小巧的丝绒盒子顺进西裤口袋:“酒店服务生,问续不续房。”
“续吧,”苏好哼哼唧唧掀开被子下床,“今天聚会结束先不着急赶回北城,让我睡个一天一夜,然后你陪我去看一趟舅舅舅妈。”
“我知道,我都安排了。”徐冽走过来,提了提她睡衣的衣襟,“洗漱吧,化妆时间有点赶了。”
苏好走进浴室,三下五除二刷起牙来,含着满嘴泡沫说:“瞧不起谁呢,我现在的化妆技术可是盖了帽了。”
苏好化妆没掉链子,可链子掉在了后边一环。
两人临时过来参加同学聚会,当然没借车,就在酒店附近打了个网约车去南临中学。结果碰上个不清楚路况的新手司机。
苏好这地头蛇原本自信满满地给司机指路,可听司机说,这一带近两年在修路,愣是变得不自信起来,最后跟着没更新的导航七拐八绕,被带偏了好几公里才回到正道。
两人在南临中学校门口下车时,距离约定的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苏好觉得这大概就是“大佬命”,注定了每次碰上聚会,她和徐冽总是要压轴出场。
反正都迟到了,苏好干脆破罐破摔,挽着徐冽慢腾腾走进去。
正是饭点,校园里熙熙攘攘,穿着校服的学生从教学楼一拨拨涌出来奔向食堂,脚步声震得地动山摇。
苏好一路走一路望着这一幕,笑着叹息:“听说去食堂抢饭是青春的标签之一,可惜我就没有这样的青春,因为我的饭,都是小弟们给打的。”
“苏姐厉害。”徐冽没有感情地附和。
苏好拧了把他的腰:“敷衍苏姐?”
“怎么敢。”徐冽笑着牵起她的手。
两人手牵手走进食堂。
哄闹声扑面而来,老旧的风扇在头顶旋转,长桌边人挤着人,男男女女吵吵嚷嚷有说有笑。
明明一张张都是陌生的面孔,却好像都透着熟悉的模样。
所有不一样的个体都在一样的青春里张扬。
苏好和徐冽没法再坐上那些长桌,目光一掠过后,转身走上了二楼教师餐厅的包厢。
两人一推开包厢门,里边的笑闹声霎时顿住,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来了来了,两位大佬终于来了!”
苏好望着这些许久不见的人――尊位是杜康,旁边围坐了费础⑿灰恢邸⒐照、尤欢欢、吴语……
杜康精神气不错,看上去一点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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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舟瞧着还是瘦瘦高高的精神小伙。
郭照高中时候是放人堆里平平无奇的长相,现在五官长开了,竟然漂亮得差点认不出。
尤欢欢以前就挺好看,起点高,倒是变化不大。
吴语还是戴着眼镜,一副不爱说话,潜心学术的模样。
杜康满脸姨母笑地望着苏好和徐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