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您快快回去吧,要是被人瞧见了只怕对你不好。”
王晴歌又叹了口气,摸了摸骆卿的脸,到底是走了。
冬日里黑夜来得格外得早,王晴歌走了没多久这天儿就彻底黑下来了,而骆如烟竟然乘着夜色过来了。
“五妹妹,你都是因着救我才跌入水中的,对不住,我来陪你吧。”
骆如烟说着就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
骆卿不知骆如烟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她心态已不是当初,她们生在同一屋檐下,不能撕破面皮。
“不用了三姐姐,不怪你,是我不懂事,下了学不该总拉着以歌去玩儿将你留下的。”
“没事,是我鬼迷了心窍,你是我的妹妹,合该我更照顾你一些,反让你来迁就我,委实不该。”
其实她是不想来的,但是她的计划已经前功尽弃,偏舒夫子和刘夫子的义子又算是骆卿的半个师父,舒以歌又不相信她了,她只好听自家娘亲的,在骆卿这边下手,看看能不能修复同舒以歌的关系。
“五妹妹,看着我好像风光无限,同四妹妹不分伯仲,都受父亲宠爱,可那只是家中,在外面,旁人看我与四妹妹终究是不同的,好容易有了以歌,她不嫌弃我的出身,我是真的很看重她这个朋友的,所以我才容忍不了她为了你一再忽略我,对不住,五妹妹。”
说着说着,骆如烟又低头哭了起来,不停地拿帕子擦拭着眼角。
“回去我已经被我娘狠狠训过了,我也知晓错了。”
骆卿伸手轻拍了拍骆如烟的背;“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骆如烟抬头看着骆卿,突然伸出手发起了誓:“我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我以后定不会再这样了。”
骆卿看着骆如烟这样,到底是不忍心,她到底也才十四岁啊,听听她对她的生母是怎样称呼的?她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是觉着她抢了她的东西去。
说来,她也不过是太小,有些任性,兴许这回她是真的知晓错了。
骆卿不愿记恨旁人,那样太累了,不若这样,趁着这回就和解了,况且不和解她又能如何?她也只能以后再多留个心眼便是。
“三姐姐不必如此,妹妹相信你。更深露重的,三姐姐明儿还要上学,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我怕是也跪不了多久了。”
骆如烟半推半就的就回去了。
待人走了好一会儿了,青杏才试探着问道:“姑娘相信三姑娘说的话吗?”
骆卿轻轻一笑:“她本就还小,设身处地,我要是平白被人抢了朋友怕也是不高兴的。”
“那姑娘不高兴会去……”青杏话未完。
骆卿偏头看着青杏,眼中升腾起了丝丝悲哀:“那又如何?不和解也得和解,不是吗?”
这个家,容不下她。
那接她回来是为何呢?
她开始怀疑起了骆文的动机。
如骆卿所言,在她跪了两个时辰后,骆文派人来传话,说是让她回祥瑞园闭门思过。
回得祥瑞园后骆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只是让林妈妈给她带了药,说是擦膝盖的,很有用。
就是这样,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骆卿想,这种手段是骗不了自己了。
第二日,骆卿却是没起得来。
青杏和红梅觉着不对劲儿,去瞧,却见人冷汗淋漓地躺在床上,一摸额头,像个小火球似的,显是着了风寒,发热了。
跌进了冬日的池塘里,回来后又没吃上一顿热乎饭就去祠堂跪着,心情还万分低落,饶是身子骨再硬朗也熬不住啊。
青杏和红梅吓坏了,当下去寻骆老太太,骆老太太做主,让人去请了个大夫回来,给开了药。
青杏是见识过大宅门里那些个腌臜事的,况自家姑娘因着太过拔尖儿不知被多少人记恨了,她不敢将熬药的事儿交给旁人,只好亲自去熬了药来喂给骆卿。
可骆卿怎么也咽不下去,嘴里就一直说着胡话,念着哥哥,让哥哥来接她,是将红梅都着急得哭了起来。
可不能这样拖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