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做什么去呢?我又不是去打人,只是去瞧瞧,查查账目,看看庄子上的人可有什么难处。”
“话虽如此,但你涉世未深,这样也稳妥些,还有一事你得记住,没有一个账本是完全没有一丝问题的,是不能全当真的,就是先前我自个儿管家,铁血手腕,也有人敢冒险,只是做得更为隐秘,也更为收敛。”
“何况我出去了这么多年,留下这么大一个家,让六喜全权管着,他定然有许多顾及不到之处,又没有我震慑,怕是生了不少蛀虫。”
“不过只要他们做的不过分,一星半点的都算不得什么,毕竟他们坐到这个位置了,一丝好处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尽心办事。”
骆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天天看着那么大一堆进项支出的,难免会有点旁的心思,谁都会心动,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是不大赞同的,不是自个儿的拿了也心慌,但哥哥的话我都记住了,恩威并施,张弛有度,这样方能控制好人心。”
言淮满藏星子的双眼赞许地看着骆卿,伸手将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这些个人都是老人了,我听六喜说了,京郊的那几个庄子的管事都没换,大多油滑得很,这几年我走了很多人都生了旁的心思,后来是连六喜他们都不怎么敬重了,也都敢当着面同他说些酸话了。”
“如今我回来了又安分了些,见我一直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怕是又要闹腾了,我会让六喜跟你一道去的,要是有什么事儿你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他,若被人欺负了,也尽可告到我这里来,不许一个人扛着。”
骆卿双手搭在言淮肩上,是笑靥如花。
“知道了,哥哥说的我都记住了,哥哥当真跟个老妈子似的,愈发啰嗦了,是不是年岁大了啊?”
她知晓言淮最是听不得这话,可就想勾他,这不,还真是将人给说恼了,直接将她给扑到了床上。
“你且看看我老不老。”
良久,骆卿真的是被言淮折腾得受不住了,是不断求饶,可言淮就是不让,还拿方才骆卿所说之话来堵她。
她在心里是叫苦不迭啊,早知道就不刻意撩拨他了,她是想要小娃娃啊,可也受不起这样折腾啊。
“哥哥,明儿我还要去庄上呢……”
言淮可是不管这般多。
“后日去也是一样的。”
“可是已经……同庄子上的人说过了,在家中……多待一日他们……他们更有日子做假账了……”
骆卿很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说句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可算是把整句话给说完了。
可言淮才不管什么账本呢,吻着骆卿就是不撒手。
“不要,管它什么账本,反正作假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骆卿是无话可说。
翌日,骆卿果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起来后勉强用了晌午饭就坐上马车上路了,才不能听哥哥的呢,那般随便,定了日子的,去迟了还好,要是没去可就大大的罪过了。
一路上,她心内是不断腹诽,她是想勾着哥哥,一道生个小娃子来着,可是也不是这样折腾法儿啊,要是夜夜这样,小娃子没生出来,怕是她自个儿得先没命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了腰后,一下下轻轻按着,缓解着腰上的酸疼之感。
当她看着放到自个儿面前的架子椅时她更是在心内叫苦不迭,只觉自个儿的腰是更疼了。
可前面儿是田间道路,坑坑洼洼的甚多,马车不好过去,也只有这架子椅最是便捷,要不然就得自个儿走,更是难受,她只好认命,戴上长纱斗笠,乖乖坐上架子椅,让人抬着往前行去了。
好在这是冬日,本就穿得厚,骆卿身上又披着件厚披风,坐在冷硬的架子椅上倒也还能忍受。
这眼见着要到北吉庄了,骆卿便轻声问起了一边儿走着的六喜。
“六喜,我先前让你派信得过的人去打听这庄上管事家中平素的吃穿用度,可打听好了?”
六喜倒也不怕骆卿说他没有管制好下面的人,如实向她禀报起下面人打听来的事。
“回王妃,奴才着人打听过了。这北吉庄是由邱管事管着的,而那邱管事的娘子平素里最爱打扮,是穿金戴银的,还时常来田间炫耀,拿出这庄子女主人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