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听得眼睛都瞪圆了,气怒之下想摔筷子,她是奔着乔松灵的嫁妆来的,嫁妆是什么都没问到,自家要倒贴聘礼上门,她如何能不气?可看着孙老爷警告的神色,孙夫人又不敢这样做。
到底是指着男人过日子,男人做了决定,哪里轮得到她说不同意?
她无权不同意,戚氏就更没资格反对,憋得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乔明渊只做不见,他拱了拱手,似乎十分欣喜:“若真是这样的话,明渊这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的长辈。”
孙老爷呵呵笑着:“应该的,应该的。”
一顿午饭吃得格外畅快,甚至于孙老爷还特意起身去结账,结果谈掌柜告诉他,乔明渊已经结过账后,他还觉得十分失望。
送走了孙老爷一家人,乔明渊和慕绾绾也回了下河村。
回到家里,两人将事情告诉了乔家人,白氏终于露出了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这么说,孙家愿意娶了?”
“是啊,说明天午时来下聘。”乔明渊点头。
乔松灵在一旁听着,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他们有没有说聘礼给多少?有没有说怎么个迎娶法?还有,你们见着孙昊了吗?他怎么说?他有没有跟你保证什么?”
她一连串的发问。
乔明渊道:“聘礼没说给多少,嫁妆让我们随意。”
“孙家这么好说话?”乔松柏被这前后的反差惊着了,昨天他们去孙家,孙家上上下下都是十分不屑的。
慕绾绾咧嘴:“不是孙家好说话,是县太爷好说话。”
“他们有求于我们,自然任由乔家开条件。”乔明渊目光扫过他们,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事情办成了,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是借用了县令大人的名头办成的事情,县令大人跟我并不熟,若小姑嫁到他们家去,他们想利用小姑来达成什么愿望,我可帮不了。”
“那是自然!”乔老爷子当即说。
乔松灵在一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如果是因为孙家有求于乔家,她才能嫁过去,那她嫁过去之后孙家发现上当受骗了,她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乔明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了她一眼,便道:“小姑,你要记住,你肚子里捏着孙家的子孙,孙家人丁不兴,你嫁过去之后笼络好孙老爷和孙夫人,哄着孙昊和他正妻一些,你的日子就不难过。在娃儿生出来之前做好了,就算办不成事情,你也是有功劳的,他们不会对你不好。”
“孙家盼着儿子,松灵,明渊说得对,你好好生个娃下来,比什么都重要。”白氏也点头。
乔松灵有心想求一求乔明渊,闻言便不敢开口。
事情就这么成了。
第二日中午,孙家人就找了媒婆上来,孙家人也来了,给乔家下了聘礼。
孙家家底不差,这聘礼下得也算体面,然而孙夫人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孙老爷露出的手腕上有些爪痕,想来昨天孙家人回去大吵过一架。这事儿不难理解,原本是指望着一分不掏换个媳妇回来,现在不但没见着对方的嫁妆,还白白送了很多聘礼,孙夫人和大房媳妇、孙昊的妻子戚氏都满是不高兴。
但孙家是孙老爷做主,他为了买卖铺开要搭县令大人的线,也容不得旁人说什么。
孙老爷力排众议替儿子下了聘礼,下河村的人都来围观,听说乔松灵是嫁到镇上去,瞧着下聘的排场,到底是风光的。
乔老爷子和白氏心里发苦,脸上还是挂着笑,招呼着未来亲家用过了晚饭才将人送走。
乔松灵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八。
日子是赶了一点,然而女儿早些年就订了亲,嫁妆是早就准备好的,倒也不难为。
难为的是,乔老爷子和白氏想让乔松灵嫁得体面一些,想到女儿是到城里给人做妾,平妻的名头虽说好听,到底还是不如正妻,两老口就想着要多添些嫁妆,女儿过去的日子才能好过。
于是添妆的事情又旧事重提。
然而二三四房的人都说要向大房看齐,大房给多少就给多少,想着这件事是乔明渊促成的,两老口也不好逼迫太过。
连着半个月,乔家都在忙着准备乔松灵的嫁妆。
乔老爷子的四个儿子一人给了一两银子,算上老两口的,一共凑了十五两银子,银子十两,另外四两则置办了一些家具和铺盖等物品,厚重算不上,寒碜倒也不寒碜,其实在乡下是十分丰厚的,只是嫁到县城去勉强算中等水平。
如此,十月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