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鹤和乔明鹭站在一边,目光很是震动。
不过乔明鹤没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
爹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啊!
但要他出言反对,他也不敢,因为如果他跟爹一样被家族的人除名,以后这辈子就没指望能压过乔明渊,跟慕绾绾更没了缘分。
乔明鹭跟着李氏哭得很是伤心,他跪在乔族长和乔老爷子跟前:“祖爷,阿爷,求你们了,别休了我娘,我娘犯了错,我以后替二叔和二娘当牛做马偿还。祖爷,阿爷,求你们了,二叔,二娘,求你们了,什么都不念,念在娘生了我们哥两个的份上……”
他哭得旁人动容。
于氏刚刚生了两个孩子,心地最软,眼里还含着泪,背过了身子去不忍看。
到底是乔松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伸手扶起乔明鹭,半晌才道:“明鹭,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这是你娘的错。”
乔明鹭惶恐不安。
“依我看。”乔族长看着乔明鹭,半晌低声说:“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乔家人都看向他。
他捋了捋胡子:“乔松平已经被族里除名,算不得乔家人,李氏是他的妻子,咱们族里没权利处置外姓人的婆娘,休妻不休妻的,还是他说了算。只是,乔松平已经不是乔家人,还住在乔家大院,这说不过去,让他们搬出去吧,以后死活不相干。松柏,我这样处理,你觉得满意吗?”
乔松柏看向于氏,于氏抿唇不说话。
罗氏啐了一口:“便宜她了!”
不过她是妇道人家,遇事还是习惯听家里男人的,于是看向乔松禄。
乔松禄厚道老实,不过,他知道这屋子里谁最有文化,他问乔明渊:“明渊觉得呢?”
“我是小辈,不好插言长辈们的事情,问问阿爷阿奶的意思吧。”乔明渊说。
乔明鹭闻言,感激的看了二哥一眼。
他是年纪小,却也知道乔明渊中了秀才之后,连族长都要听他的,要是他坚持要让休了,族长多半也同意,哪还用得着问阿爷阿奶的意思?
乔老爷子沉默片刻,闷声道:“就这样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乔松平和李氏需得搬出乔家,到底是儿子,犯了再大的错,乔老爷子气过之后狠不起心肠来,仍旧给两人找了个住处。
他们在村口的几十亩地边有一间小屋子,不大,是用来夜间看地时歇息的,便将那房子给了大房两口子。两口子搬了些家具,略齐整了一番,便在那屋子住下了。乔明鹤和乔明鹭仍旧是住在老屋这边,一个是还小,一个是为了前途。
当然,乔明鹤跟其他人的芥蒂更深了。
搬到泥土房住着,环境一落千丈,乔松平和李氏的心境可想而知。李氏连着哭了几天,眼见着那边铁了心,才绝了要回去的念头。
可日子也没因此平静下来。
搬到泥土房当天,乔松平就没回来,隔了两天回来,不知道在哪里喝了酒,醉醺醺的。李氏又气又怒,一摸自己藏钱的地方,果然又少了百来个铜板,差点气炸了心肺。两口子又吵了一架,乔松平本还想哄着她些,骗些银钱,眼见女人不依,便也来了气性,想着要不是她嘴巴大被娘亲听了秘密,两人也不至于被撵出来,新仇旧恨一块算,险些将李氏打得吐了血。
李氏浑身是伤,想想以后的日子,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这之后,乔松平出去喝酒也好,抢她的银钱也好,她反抗就迎来一顿打,便麻木的随乔松平折腾去。
乔松平很快折腾出了事情。
十一那天早上,乔家人刚起床,便有客人登门。
不是别家,正是乔明丽定亲的河坝村杨家。
杨家二老杨全胜带着媳妇贾氏一起来的,两人手上拿了些蛋,从进下河村开始就没什么好脸色,坐下后更直言道:“我们也不是来闲坐的,说几句话就走。听说乔家里有客人,是学馆来的小子,就住在同一个院子,有这回事吗?”
“你说鸣回?”乔松柏夫妻没反应过来,见杨家夫妻脸色不对,陪着笑道:“是明渊老师家的小孙子,挺招人喜欢的,怎么了?”
杨家夫妻对望一眼,贾氏眼里的不喜之色更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门亲说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