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杏子街那块儿有人陆陆续续的回家,见这边动静围过来,看了一些,便插言:“我知道乔举人,他住我们家旁边的。乔举人全家都是和善人,他们夫妻感情好得蜜里调油的,乔举人决计干不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是啊,人家儿子都快一岁了,还能去睡个小的?”
“福宝多可爱一孩子,守着心都化了,能对不起大人还能对不起孩子?”
“乔举人别怕,去京兆尹府,我们都跟你去,给你们做见证!那女人说什么时候的事情?冬月?冬月乔举人病了,我当家的还去看过,我可以作证!”
一行人拥着他们三人往京兆尹府去。
街上引起这么一阵轰动,临街路过的也有不少驻足,瞅着有一辆马车被人群阻断了去路,暂时停了下来。马车上刻着“谈”字,却是谈老夫人外出访友打算回去,谈家要路过杏子街口的这条大街,此刻也被拦住,谈老夫人一边问怎么了,一边掀开了车帘。
结果,入眼就看见了从马车边走过去的慕绾绾。
慕绾绾手里还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一手抓着女人的胳膊,扯着那女人脚下没停,从谈家车马旁边过去,彪悍形象深入人心。
谈老夫人登时惊着了。
她身后跟着丫头,见状轻轻啐了一口:“无知乡下妇,老夫人别看了,吓着您了吧?”
老夫人后知后觉看到了什么,她拍拍胸口,让丫头放下车帘,坐了回去。结果,她拍胸口的手微微颤了颤,脑袋里觉得方才那凶悍的女人有些眼熟。
她忙让丫头又挑起车帘,结果没看到人,一行人已错开了。
“老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吧,咱们府里可没这么穷酸泼辣的,瞧这阵仗,像是乡下打架吵嘴的村妇。”
乡下,村妇……
就是这个词,让谈老夫人一下子准确的想到了谁的身上。她脑子里立即想起前些日子谈益反常上乔家去送礼的举动,心中陡然一惊,难不成她小看了平遥府那个村姑,人被谈益接到了京城来了?谈老夫人身体颤了颤,她眯起眼睛,当初府城那边送来的画像瞧着是这个样子,得让人查一查:“回府让春芽去查一查,方才那女人是什么来头。”
丫头有些奇怪,觉得老夫人干嘛要跟一个市井妇人过不去。
不过她们做丫头的,主人吩咐什么她做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那行人走过之后,街道又顺畅起来,谈家的马车走了,没被慕绾绾和乔明渊主意到。慕绾绾拖着那叫绣娘的女人一路往京兆尹府去,路上这么大的动静早引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到了京兆尹府门前已十分壮观,乔明渊击鼓鸣冤,京兆尹瞅着这么大动静立马开了公堂。
都不用怎么审,绣娘被慕绾绾拽了一路,头皮都痛到没感觉,一身跟沁了水一样。
慕绾绾将她丢到公堂上,将事情来由说了一遍,京兆尹拍了拍惊堂木,绣娘已吓得险些要晕倒。
不过她也嘴硬,咬着就是不松口,说是乔明渊要了她的清白,她怀了身孕的。
“身孕?”慕绾绾冷笑道:“我自己就是郎中,方才拽着你一路我早给你把过脉了,你分明刚生完没多久,哪来的第二胎?”
京兆尹侧目看了她一眼:“公堂之上,本大人还未问话不得喧哗。”
慕绾绾跪着告了一声罪,又说大人要是信不过她说的,再找个郎中来验就是。
绣娘哪里想到能闹得这么大,眼见着京兆尹要喊郎中来,什么事情都要穿帮,她彻底慌了神,京兆尹瞅着她脸色说要大刑伺候,绣娘终于扛不住招了。
“我说,我说!”
“我跟乔公子什么都没有,我本是嫁了人的,夫家日子不好过,我丈夫出征又死在了边关,给我留了个遗腹子。我生了个女儿,夫家不要我,将我撵了出去,我回不去娘家日子过不下去,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来找乔公子闹事。万一要是成了,我白得一百两银子,又能嫁到乔家去做姨娘。”
京兆尹又问她怀孕的事情怎么说,不怕穿帮吗?
绣娘答:“听说乔公子的原配妻子是乡下妇人,到时候人家帮着我做出她害我小产的迹象,然后闹一闹,让乔公子休妻扶正我。”
想得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