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帐里议事完成后,乔明渊单独将齐星裕叫了过来。
两人没当着大家说话,走到背人的地方,乔明渊才问齐星裕到底是何打算:“明丽今年已经二十一了,你也老大不小,这门婚事你若不中意,这就写一份退婚书给我,我得替我妹子张罗婚事。”
“我没说不乐意呀!”齐星裕绕绕头:“明丽还没答应嫁我,我不想逼她。”
“方才陈将军还夸你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我看你怎么长了一个猪脑袋?”乔明渊恨铁不成钢:“明丽已经等了你两年了,要是她不愿意嫁你,早催促着你退婚了。”
好吧,得了这句话,齐星裕那双眼一下子就亮了:“我这就准备准备,过两天来下聘!”
正好如今齐松柏夫妻都在箕陵城,长辈之礼还是要守的。乔明渊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跟着不理会在那手舞足蹈的齐星裕,转身走了。
齐星裕是真高兴。
打他从京城离开出来谋生路的那天起,他一直就盼着有一天能等到乔明丽点头,可惜他写给乔明丽很多信件,乔明丽很少回他,回了也不过只言片语,他委实捉摸不透这女孩子的心思。这两年倒是收了不少乔明丽做的衣衫鞋袜,每当他心中充满了幻想的时候,又总会想起乔明丽看着鸣回的那个眼神。那仿佛是一根刺,扎根在他的心底,每一次他想更进一步就陷入纠结,生怕委屈了那姑娘,也怕那姑娘是因为父母之命才选择跟他在一起,折了自己的一生。
他以为,他爱一个人,理应让那个人感到快乐幸福,而不是让她委屈求全。
这两年是真想乔明丽,每一次拿到她托人送来的衣衫鞋袜,他都能兴奋得几天睡不着觉。
乔明渊和慕绾绾是不知道齐星裕在陈明关,可乔明丽知道,齐星裕一开始不知道两人离得这么近,直到最那日在军中见着乔明渊,他后来又刻意打听,才知道这两年在西北声名鹊起的那个乔大人就是他未来的二舅子。自然而然的,他也跟着知道乔明丽来了箕陵城。
箕陵城跟陈明关,骑马一个时辰能到,刚知道消息的那天晚上他激动得不能入睡,骑着马一圈圈的在校场跑来跑去,恨不能立即飞到箕陵城去好好瞧她几眼。
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害怕。
万一她不想看见自己呢?
万一她已经跟鸣回成婚了,他过去瞧见二人夫妻琴瑟和谐,看见她手里抱个娃儿笑容灿烂呢?
他发热发晕的头脑,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
只是躁动的心永远无法压抑,一旦知道那人近在咫尺,思念就好比藤蔓疯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他无数次的悄悄跑去箕陵城找过她,远远看上一眼。
好在他没看见刺激心脏的画面,乔明丽仍旧如同梦中的模样,穿着简单的衣裙,安安静静的站在药柜旁边,偶尔走出来替病人包扎拿药,轻声细语的温柔体贴。当然也又不一样的地方,两年不见,当初让他惊艳的姑娘已长开,成了个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大姑娘。
他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带去的礼物放在她的柜台上,又悄悄的走开。
不过人没有走太远,他躲在暗处,瞧见乔明丽回来时诧异的看着柜台上的东西,拿着东西左顾右盼,之后她笑了起来,将他送的东西收了。
那一刻他不知道她笑什么,但看她露出那种笑,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来。
后来他还去过好多次,每次都不重样的带礼物,但又怕她不想看见自己,每一次露面的。
有一回倒是差点被她抓了个正着。
“喂,你送的?”
她笑意盈盈的问:“你是谁?”
竟是没认出他来。
齐星裕摸摸自己脸上的胡子,行军打仗嘛,哪有那么多时间收拾自己,他的胡渣子挺长,连着跑了一个时辰又在外面将就了一晚上,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活像一个流浪汉。
他甚至不敢答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事儿发生在半月以前,这之后他生怕被认出来,不敢再去看乔明丽,免得惹她不高兴,没想到等了许久峰回路转,乔明渊竟然让他快些上门下聘?
齐星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屋子的,他如今是做的校尉,在陈明关里有自己的一座小院子,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住,跟他交好的两个兄弟闫鹏和吕军也住在这边,两人见他魂不守舍的进来,还笑得傻乎乎的,闫鹏揍了他肩膀一拳头:“路上捡到钱啦?”
“我看他不是捡到钱了,是碰到什么好事了吧?”吕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