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反正修了还得撞,能开就成。”
说罢看着一脸叹服的时温恒,很是挑衅道:“总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对方一个不屑的眼神,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小巧的车子让身材高大的时温恒坐的颇为紧迫,他沉着脸将座椅向后挪了挪。
月白像算命先生一样从镜片上方看了看他,“我说时总,您那么大一老板难道就没个司机吗,何必跟我这儿受委屈呢!”
“私人行程,不想有人跟着。”
月白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又幽幽的飘了过来。
“不拿我当人算怎么回事?”
他神色沉了沉,语气生冷道:“今天太阳很大吗,开车能不能把眼镜摘了。”
月白咧起嘴角笑了笑,没心没肺的样子,露出一拍整齐的贝壳牙。
不过发动车子之前还是将眼睛摘了。
“我就是怕吓着你。”
受伤的侧脸刚好正对着时温恒,她今天脸上半分妆容都没有,眉目清秀,眼波流转,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衬的那片猩红格外刺眼。
时温恒的心蓦然的沉了沉,她发现这个女人在荧幕上总是光彩夺目像暗沉夜色里的星芒,可私底下却又清淡的像暴雨过后的晴天晴,饶是有些捉摸不透。
“脸怎么了?”
“被猫挠了!”
“老虎那么大的猫才能挠出这么大的爪印吧?”
月白笑嘻嘻“可不就是一母老虎么!”
时温恒扭了扭脖颈,看向窗外,语气冷淡道:“又没干什么好事儿吧?”
月白走错车道,停在右转向车道上纹丝不动,身后被堵着的司机狂按喇叭。
这个“又”用的很是玄妙啊。
“我可是良好市民,道德模范,行业标兵,什么时候干过坏事了!”
时温恒扭回头看她,神情坦然,脸不红,气不燥,眼神丝毫没有闪烁,果然会演。
“就冲你这句话,怎么没被打死。”
月白语塞,若不是因为先撞了人家的车理亏,估计早一脚把对方蹬门外去了。
车停到了南陵陵园入口,二人下车去旁边的花店买花。
月白一进去老板便熟稔的开口招呼:“又来看男朋友?”
“是啊,跟往年一样,来枝玫瑰。”
老板无奈的笑了笑,在一从黄白菊花中抽出那朵红艳艳的花,也不用包裹,光溜溜的递过来道:“早知道你今天会来,在花棚里特地给你剪了一枝,真是新鲜了,来这南陵买玫瑰扫墓的,也就独独你一个了。”
月白接过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我又不少你钱,一朵话卖一束的价格方圆百里不也就你一家么!”
老板搓搓手笑道:“那倒也是。”
说罢看了看她身后的时温恒,脸上露出些讶异之色,低声问她“今年终于想开了,不是一个人来了?”
月白斜睨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们俩各扫各的,给男朋友扫墓谁敢带其他男人,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时温恒脸色沉沉若有所悟的看着她,要了束白菊花转身便走。
老板焦急喊:“还没给钱呢!”
月白拦在门口说:“我来我来。”
老板:“不说你们不是一路嘛?”
“欠债还钱,谁让我欠他的。”
月白付好了钱,匆匆赶上时恒温说:“按道理来讲,这种钱我不该替你付。”
“我兄弟不会在意这些。”
他的声音异常冷漠,仿若南陵上空的一阵山风呼啸而过。
平时他来基本上都是两手空空,点两支烟抽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话,或者沉默着坐上半响,俩大男人,谁稀罕花呢。
“你来看你兄弟啊,他怎么走的?”
南陵面积巨大,从入口走到墓区还要走上一会儿,月白手拿着玫瑰抱着胳膊跟他闲聊打发路程。
“车祸。”
时温恒虽面色冷寂,到底还是她问一句,回一句。
“你经常来吗?”
“偶尔。”
“几年了?”
“五年。”
这么巧,和苏靳源同一年。月白微微愕然。
“他也是泳队的?”
“嗯!”
“叫什么名字?”
顿了顿,只听前面的男人声音暗沉:“康宸。”
确定了不是一个人,离奇的巧合。
她没什么可问的了,见对方也不吭声,便道:“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
“没兴趣。”
对方的语气依旧决绝,没有半点温度。
路上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冷若冰霜了。
月白抱紧了胳膊,这男人真跟这天儿一样,阴晴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