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这些年除了应酬似乎已经很少正儿八经的在外面吃饭了。
时温恒听了皱眉,想起之前在剧组见她经常食不果腹的用泡面充饥,粉雕玉琢的一姑娘,竟也不娇气。
刚要开口,有人敲了敲门,时温恒似乎猜到了来人是谁,勾起嘴角道:“进。”
随即门被推开,一个身材敦厚的男子抱着一瓶红酒趴在门框上。
对方并未着急进来,先瞄了月白一眼,然后贼兮兮的对着时温恒挑眉。
“怎么,老板亲自上门推酒,贵店的生意已经惨淡至此了吗?”
时温恒懒得与他对视,自顾自的喝茶。
“说什么呢,想喝这酒的人排着队都能跨江了,用得着跟你推销。”
“那我怎么记得我好像并未要酒。”
“你别不识货!”
对方终于站直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将手里的红酒“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们酒庄地窖里今年刚出窖的珍品,我总共就带了两瓶回国,本想着给你和旭东一人一瓶尝尝,谁知昨天何天和温暖那俩小妮子杀到店里看到了嚷着要喝,现就剩这最后一瓶了,既然你先来了,就让你占了这便宜去。”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月白道:“时总,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时温恒拿过酒细细看了眼,未答反问道:“昨天何天和温暖来你店里了?”
他略有些难色的看了看月白,凑过去低声道:“昨晚来的,那时候都快闭店了,闲着没事儿我就陪她俩喝了几杯,何天那丫头最后还喝醉了,心情特别不美丽。”
“她俩都聊啥了?”
“能聊啥,聊你呗。”
他细细想了一下,补充道:“好像还说机场媒体什么的,是不是被你伤的太深又要出国了?”
时温恒眼神略沉,当即心下明了。
对方见他迟迟没有回应,杵了杵他的肩膀再次提醒道:“头一次带美女过来,你倒给是给介绍一下啊!”
他放下酒,这才道:“我未婚妻月白。”
说罢又指他对月白道:“季垣,我小学同学,也就是这里的老板。”
月白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就率先过来握住月白的手道:“大影后莅临,本店也是蓬荜生辉啊,以前怎么都不见来。”
“我当然是想来,只不过你们这儿一位难求,没有点关系哪位能吃得上你们家的饭。”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时温恒。
对方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点就通。
心领神会道:“这话说的,影后来还需要订什么位置,以后又都是自己人了,我天天恭候。”
话还未说利索,时温恒不耐的踢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
说罢瞪了瞪他仍握着月白的手。
他冲月白狡黠的笑了笑,这才收回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外面一堆事儿呢,你们吃好喝好。”
说罢拍了拍时温恒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美酒佳人,多喝点酒,少喝点醋!”
月白看着他出了门,才道:“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这么年轻,餐厅经营的倒是很老道。”
“他很早就移民了,奈何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在国外饿怕了,才又跑回来开了个中餐厅。”
时温恒说的很是诙谐,结合那位刚刚不羁的行事风格,月白也忍不住笑了。
突然又想起早年自己在国外的那段光景,面色不禁黯然。
时温恒自然没有忽略她这一瞬的情绪变化。
将刚上桌的黄鱼羹推到她面前道:“你当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回国的?”
月白抬眼看他,对方面色无波,似是闲谈,眼神里全无窥探之意。
想想也不意外,既然决定和她演这一出,她的过往履历他应该都是查过的。
只是不知,他究竟查到了多少。
“我和柏氏父女的恩怨你多少知道些,若不是境遇凄凉,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她有些眼热,指了指那瓶酒道:“你这酒舍不舍得给我尝尝?”
时温恒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深邃,似窗外的暗夜。
“想喝就喝吧!”
他叫来服务员开了酒,亲自替她倒上,自己却并未打算喝。
“所以你回了国进了娱乐圈,是打算收复失地?”
“失地?”
她抿了一口,入口绵软醇厚,果味饱满,真是好酒,复又灌了一口。
“人都失了,两亩三分地还有什么要紧的。不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嘛,只不过觉得报应来得似乎太慢了。”
“所以你才想帮时弘赢了柏氏?”
月白抬眸看他,“不是我想帮你赢。”
说完她微微笑了,举起酒杯致意:“而是我觉得你一定能赢。”
她的脸颊微红,在红酒和光影的映衬下清丽可人而又光芒四射。
时温恒被她这一句话直击心底,平静无波之下而又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