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见他一时间沉默,眼神里尽是自责和隐忍,心里又有些不忍。
他的手用力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微微颤抖,温暖伸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她的手细长如玉,带着和她名字一样的温度,只在肌肤触碰的那一瞬间,左湾的心跳便突然漏了一拍。
“你相信我,掘地三尺,我也一定将月白找出来。”
她的眉眼明亮如星,说话的神情亦是带着坚毅的力量,左湾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般,总是那样明媚耀眼。
温暖约不到时温恒,她只能从自己的姑妈身上下手,知道当年时温恒分手真相人寥寥数几,她只能从知情的人身上打探。
然而并未用掘地三尺,她便在时家找到了月白。
温暖进健身房找温和的时候一眼便看见月白正吊在瑜伽床上头朝下作吸血鬼式双手合十的吊着,听到推门的声音倏的睁开眼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儿媳妇在婆家避避风头很奇怪吗?”
温暖闻声扭头看去,温和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修禅,室内还点着檀香混着一旁茶座上袅袅的茶香味,温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两位高人,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躲在这儿倒是清净。”
她见月白全须全尾在这儿也算是松了口气,兀自倒了杯茶悠悠喝了口。
月白一个挺身悠悠然的翻转过来,轻松落地。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道:“清净是真清净,我现在手机也被收了,家里的网也掐断了,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说完她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稳如泰山的温和。
事发的那天早上,月白一个人在家里还未哭完,温和便已经破门而入。
她穿着一身中式的白色对襟长衫,头发挽在脑后,面目柔和仙气飘飘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月白蜷缩在角落里埋头抱着自己,眼神里不免流露不忍。
她蹲下神自,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道:“孩子,妈知道你的身世,妈也知道那男孩是苏缄武的长子,你们的父母都是人品端正品行不凡的人,生养出来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差的,网上那些闲言碎语就不要理会他们了。”
月白闻言抬头看她,一双清透而明亮的眼眸中皆是一片朦胧的水汽。
她的眼神里带着委屈隐忍又似乎带着些感激,令她意外的是想作为自己的婆婆,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居然选择相信她。
看到温和这样怜惜和慈爱的眼神,月白终于忍不住了,她抓着她的手,就像是在深水里抓到了一根浮木。
“妈,靳源哥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他死了,活下来的却是我,为什么是我……我不该连累他的……”
温和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的情绪平稳下来。
这个样子的月白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的时温恒。
康宸死的时候时温恒何尝不希望出事的那个人是自己,这俩孩子,怎么都这般艰难。
早上新闻刚被曝出来,时温恒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她,她来接月白也是时温恒所托,他说,妈,这件事儿请你相信月白也相信我,你帮儿子照顾她几日,我会把那些处心积虑的人一个个都拖出来。
虽说是自己生的孩子,但她几乎还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语气如此狠厉的话。他自幼的性格便是沉默冷傲没有太多情绪的,若没需要,话都不会多说一句,如今这样愠怒,定然是被触及到了底线。
而眼前这个被世人误解无从辩白的女子,就是他的底线,他当年既决定将她从深海里救出来,就一定会护着她,也一定能护的了她。
“既然姑妈都出手了,想必也有我哥的意思,我就说嘛,他最近行事怎么有点奇怪。”
温暖是多么通透的一个人,这其中的几分真假她知晓了个大概,既如此她的心也就放到肚子里了。
“他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儿?”月白一整天都被温和关在家里,对外界的事情倒是好奇的很。
温暖想了想他今日和康缇出双入对的场景,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倒是左湾那小子找不到你急的差点就找我哥干一架。”
“算他还有点良心。”月白擦了擦脸上的汗,“自从琪安的事情以后都不联系我了,我还以为跟我绝交了呢!”
“表面上不理你,他心里却惦记的很呢。苏家这俩兄弟人品倒还真的是不错。”温暖情不自禁的夸赞,一时竟忘了顾忌月白。
温和突然睁开眼睛道:“我儿子也不比他们差。”
言辞庄重的像是在谈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