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缄武定定的看他,手放在茶杯上却并没有端起。
顿了顿却突然笑道:“既然你都替她谢我了,又何必再称我苏董。”
时温恒怔了怔,眼神突然清明,郑重道:“是,苏叔。”
苏缄武这才端起杯子示意道:“阿月既然选择了你,我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她,这丫头的眼光可不低。”
“我也算是侥幸。”时温恒的语气略显心酸。
窗外的一曲琵琶又已奏完,时温恒凑近对面低声道:“苏叔,城东水岸正是投钱的时候,趁这个时机金蝉脱壳吧,柏氏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苏缄武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些沧桑与寂寥。
风吹过床前的竹枝扫进回廊,红色的灯笼轻轻摇晃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左湾的新专辑终于如愿在全球发行,国内不说,一经面世自然荣登榜首,令人意外的是海外的销量竟然也是出奇的好,对他以后进军国际市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口碑和名利双收,温暖自然比左湾本人还要激动,不管怎么说,左湾新歌的爆红也是她跨行到娱乐行业的第一个完美操作,她必须要庆祝一下以慰自己多日的辛劳。
月白到包厢的时候温暖正抱着话筒唱左湾的新歌。
那歌声不但余音绕梁还追魂索命,左湾则淡定的坐在一旁喝着酒,任由她糟蹋自己的新歌,置若罔闻。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我哥呢!”温暖用话筒对着她喊。
月白捂着耳朵从角落里闪进去吼道:“我又没聋,能不能愉快的聊会儿天?”
温暖这才将话筒关掉,凑过来道:“我哥没和你一起来?”
“他说先去见一个人,完事儿就过来。”
月白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浅浅尝了一口,温暖啧啧叹道:“多新鲜,去见一个人,估计你都不知道他去见谁吧?”
“不知道,他没说。”
“他不说你也不问?你就不怕他去见那个女的?”
温暖挖了个坑,也不知她是真没心还是不在乎。
月白听她这么一说,怔了怔,看了一眼左湾,似乎在判断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左湾并不表态,女人的话题从来都是无聊的。
“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见女的又怎样,他还能跟别人跑了不成。”
“那么笃定。”
温暖撇撇嘴,倒是有点心疼时温恒,好像月白对他丝毫没有什么危机感。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月白想了想,似乎有点忐忑,便掏出了手机。
左湾鄙夷的睇了她两眼,将手机一把夺过去重扔到她的包里。
道:“不用打了,他见得人是我爸。”
“苏叔?”
月白和温暖都有些好奇,时温恒和苏缄武突然牵扯到一起,还真有些破次元的感觉。
她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左湾,突然道:“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和苏叔的关系有点不同以往?”
在她的虎视眈眈下,左湾不自然的往一旁挪了挪,嘴硬道:“能有什么不同。”
“你以前不是向来不搭理苏叔的事儿,今天连苏叔的日程安排都了然于心,那天在南陵,也是我头一回见你带着苏叔一起去给靳源哥扫墓。”
左湾默不作声的喝了口酒,似乎无从辩解。
反倒是温暖见状过来替他圆场道:“叛逆的少年也总有成熟的时候,左湾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懂苏叔对他的一番舐犊情深。”
“你才叛逆少年呢!”他嘴硬回道。
“是是是,我倒是想做一回有父母疼爱包容的叛逆少年,可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机会不是。”温暖撩了撩一头黑长的秀发,面上虽嬉笑怒骂,眼神里多少还是带着一些遗憾。
左湾抬眼看了看她,眼神闪烁,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月白隐隐觉得他俩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感觉,温暖的身世她倒是听温和说过一些,知道她的原生家庭不完整,父亲再娶对她也不负责任,一路走来她颇为不易。
想必这些对左湾是有影响的。
她曾经以为左湾和苏叔之间的父子关系会一直僵持下去,直到很久远以后的某一天,左湾结婚生子成了父亲以后才能体谅苏叔艰涩的内心,只是并未想到,原来能改变左湾的人已经悄然出现。
温暖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干嘛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你的颜值让我挪不开眼。”
她举起红酒,扬眉示意。
温暖潇洒的满上啤的,跟左湾道:“整俩小菜,干喝有什么意思。”
左湾这才注意到月白端着酒杯,脸色倏的黯了下来。
一把夺过她的杯子“怀孕了还喝酒,你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