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缇似乎也被他这句话激到了,并没有选择退让,反倒从康母身后站出来道:“我哥是你的命,而我在你眼里却连一根草都不如,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也不希望我哥出事,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你应该不会有半点难过吧!”
康母含着泪拦着她道:“小缇,你爸刚做完手术你就少说两句。”
康父本还想发怒,但顾忌到时温恒还在一旁,便强忍了下来,拿起桌上得我杯子对着她扔了过去道:“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保温杯径直对着康缇的脸砸了过去,时温恒站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尽管避开了正脸,但杯子还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鬓角处,那块立时便红肿了起来。
康缇捂着头,怒视着床上的康父,此刻的眼神里隐忍带泪却仍是不肯低头的倔强。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比不上也替代不了康宸,可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她一直在努力变得更优秀更好,就是为了能让他另眼相看,可他永远看到的都是康宸身上的好,对她却从未有过一点的肯定,如今康宸的离世他也是全算在她的头上,从无视甚至变成了仇视。
有的时候康缇都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想到这里,委屈隐忍和不甘全涌上心头,她哭着跑了出去。
康父眼神里隐忍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却还是拂袖道:“不用管她。”
康母实在放心不下,拉着时温恒的胳膊道:“温恒,要不你先带小缇回城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他们父女俩一见面就掐,也不利于老康恢复。”
时温恒觉得这样也好,点点头和康父道:“那康叔你好好养伤,等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康叔强颜欢笑道:“温恒啊,康缇她从小就任性,也让你见笑了。你就忙你的去吧,我这有你婶呢,不用老往这边跑。”
时温恒又宽慰了他几句,这才出了病房,他让小张去将医院的费用交了,自己兀自出门去找康缇。
康缇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腿埋头坐着。
从耸动的肩膀依稀能看出还在在哭着。
他站在她身旁,路旁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他手插在兜里微微皱眉看她,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
“康叔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说的话你也不用在意,先回去吧,等他气消了再过来。”他冷声劝道。
康缇抬起头看她,脸上还挂着泪,一双盈盈含泪的双眼在夜色中格外楚楚可人。
“温恒,是不是就连你也觉得我罪不可恕,你们都觉得我是咎由自取是吗?”
她声音喑哑,语气带着低沉,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高贵,甚至带着一丝落寞和狼狈。
纵使这样,时温恒却仍冷眼旁观,对她丝毫没有半分怜悯。
“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就走好以后的路,自怨自艾没有任何作用。”
她站起身,在灯光下直视这时温恒。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在灯光下近乎透明,一向以清纯形象示人的她,那双眼更是灵动婉转,她直直盯着时温恒,尽管是楚楚可怜的神色,眼神中却有些迫人的气场。
“我有机会吗?”
她问:“我还有机会吗?”
时温恒神色凝重的看她,似乎还未想好该怎么回她。
她却不由分说的突然搂上他的脖子道:“温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放开你了。”
说罢便吻上了他的唇。
时温恒直接推开她,脸上的神色瞬间阴沉莫测,他冷声道:“你说你需要机会,但我觉得你需要的并不是机会,而是反省与自知。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已婚的人,请你自重。”
说罢他便也不再打算管她,径自走了。
只剩康缇一个人站在静谧的夜色中,天上星空寂寥,月色惨淡,就连深夜里的风都带着萧瑟的味道,即便是她早已预料到时温恒的反应,但当他真的毫不犹豫甚至避之不及的推开她的那一刻起,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态。
心竟是那样的疼,像是被用刀一点点的剜着一般,被凌迟着。
也许从算计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再也得不到一点真心,就像是今晚,她在通知时温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放消息给了媒体,她想抓住最后一点可能,哪怕不惜利用自己的父母也想去尽力一搏的可能,可是最后的结局,不但没有再次找回当初的世界,反倒更像是有一次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时温恒赶到家时客厅也没有开灯,他怕惊扰了月白,便借着微弱的夜灯摸着黑走了进去。
刚没走几步,便被沙发下面的东西绊了个趔趄,软乎乎的什么东西。
他扔下外套,蹲下身子,这才看到竟是月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怎么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