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旭东四处看了看,有一个生火的炉子,还有蚊香,少量水,和一张毛毯。
在蔚蓝瘫痪在地上的间隙,他默不作声的铺好毯子,架起炉子生好火,从背包里拿出香肠和面包放在上面烘烤,不一会儿,香味儿便散发了出来。
饥肠辘辘的蔚蓝闻着味睁开眼,成旭东正坐在炉子前安静耐心的翻烤着。
外面夜色已深,山林间有蛙声蝉鸣不绝于耳,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坐在他身旁问:“能吃了吗?”
成旭东将用竹枝穿起的烤肠递给她道:“非常时期,凑合着吃吧。”
“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蔚蓝接过烤肠,也不讲究,大口大口的便吃了起来。
成旭东递过水道:“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一顿狼吞虎咽,蔚蓝撑着肚子半仰着,一天下来,总算是吃了顿饱饭。
看着身旁的成旭东这次不急不慢的开始吃东西,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季节目下来他好像没能和苗楠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由的问:“成旭东,这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说你这一趟是不是白来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成旭东兀自低头吃东西,没有看她。
她委婉道:“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没能达成目标,多少也会有点遗憾的吧!”
成旭东这才回头,看着她的眼神如夜色里的星星,带着笑意反问:“你觉得我有什么目标?”
碍于摄影师在一旁,蔚蓝嘀咕道:“追女神呗!”
不知这话成旭东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没回她,只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星空道:“你看,这山里的景色和都市里的就是不一样。”
蔚蓝抬起头,见墨蓝色的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星芒,参天树木的枝叶若捧月状像无尽的夜空伸展,环绕,伴随着寂静山林的虫鸣鸟语,仿佛置身在世外。
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穿堂而过的夏日清风,“美呀,累了一天,夜晚能看到这样的景致,也是值了。”
成旭东看着她的脸,在月色下像瓷娃娃一般晶莹剔透的脸,尽管奔波的有些狼狈,却仍旧带着傲然的神态。
像一只骄傲的开屏孔雀,从来都不懂收敛自己的光芒。
“所以还有什么遗憾的,最好的时光不就在眼前吗?”
在她的脑袋沉沉的枕在他的肩膀上时,他低声这样说。
月光将她纤细的睫毛阴影拉长,覆在眼睑上,她抿了抿唇,睡得格外安然。
时温恒和月白回到时家的时候阿姨正忙着准备晚饭,时霆钧和温和还未回来。
月白洗过手跟着进了厨房,时温恒正换了阿姨准备亲自上手做菜。
见月白跟着进去,准备切肉便道:“你别弄那个了,小心切伤了,让阿姨来吧。”
月白无所事事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回婆家怎么招也要勤快些嘛,我也想找点事儿做。”
时温恒笑了笑,指了指冰箱道:“那你就帮阿姨洗点水果。”
一旁在时家工作多年的家政阿姨看着小两口的模样,也默默的笑了笑,还是头一次见时温恒眼神里有这般笑模样。
“爸妈出去多久了,这会儿该回来了吧?”
月白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多,外面的天儿都快黑了。
“去医院看舅舅了,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说罢他扭头问阿姨道:“我妈最近心情怎么样?”
阿姨叹了口气,“夫人最近倒是挺忧虑,总唉声叹气的为你舅舅烦心。”
月白吃着小番茄,一脸疑惑听着他们对话,不由问道:“舅舅怎么了?”
阿姨回头答道:“也是倒霉事儿,查出了肝癌。”
“肝癌?”
月白脸色沉了沉,难以置信的看着时温恒道:“我昨天还和温暖见面呢,怎么没听她提起?”
时温恒站在锅前叉腰看她,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温暖和她的这个爸爸,几乎和断绝关系差不多,我们一般都不在她面前提起舅舅,她又怎么可能主动和你说他。”
经过时温恒和她的一番解释,月白才总算是搞清楚了温暖和她爸爸有史以来的嫌隙,她亦是唏嘘:“温暖的生活我们都没经历过,所以也没有资格评判什么,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时温恒很是赞同的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她也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计较,我们不好干涉太多。”
说罢又回身将锅里的菜翻炒了一下。
正说着,时霆钧夫妇回来了。
月白出了厨房迎出去道:“爸妈,你们回来了。”
时霆钧抬头见到她,这才从沉峻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
身后的温和脸色更是难看,将门重重一关,仿佛带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