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温卿自己的意愿。”
温麒玉“殿下请说。”
身上的寒意在小火炉的影响下渐渐散去,戚长容缓缓而道“如今蒋贼的事已过,朝堂中正是中空缺人时……你已在户部待了两年,位置是时候动一动了,温卿想去什么地方?”
将贼一案,牵扯甚深。
十数位朝臣被摘下乌纱帽打入狱中,或斩首或流放,在这几个月期间,空缺虽已补的差不多,可还有那么几个重要之位,让戚长容至今都还在斟酌,难以做出决定。
此话一出,不懂朝政之事的谢梦连忙抿紧了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几位正在商议大事的贵人。
而懂朝政的君琛也没有插嘴,将自己彻底当成了陪客,也未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良久,垂眸思索的温麒玉轻轻摇了摇头。
“臣十分感激殿下的看中与提拔,可那些位置都不是如今的臣能肖想的,饭要一口口吃,茶要一口口喝,或许未来有一日臣能坐到殿下所说的那些位置上,但那时,臣的能力必当能与之匹配。”
换一句话说,就是现在的他太过稚嫩了,还不是朝中那些老狐狸的对手,若真强行占据了那些本不该是他的东西,只怕会引起诸多人的眼红,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才十八岁的他,不太想看见那种场面出现。
显然,戚长容也没想到温麒玉会拒绝从天而降无毒且美味的馅饼,犹疑道“温卿确定?”
“确定。”
舍弃了眼前能一飞冲天的机会,温麒玉选择一步一步扎实的走“臣还年轻,而殿下只不过比臣大半岁,同样也很年轻,爬到那些位置或许要几年时间,但那时的我们,依旧还很年青,是风光正好时。”
“臣等得起,而殿下,想必也等得起。”
不急不缓地说完这样的一番话,温麒玉已然表达了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面色坦然的等着正在沉思之中的,戚长容的决定。
直到手中的茶杯再次变冷,戚长容才轻声一笑“既然温卿都能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孤又有什么等不起的?”
听到这话,温麒玉起身,郑重其事的朝戚长容拱手作揖“多谢殿下成全。”
戚长容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不过,你虽不能升阶品,可你的位置依旧要动一动,户部不缺人了。”
“如今缺人的有哪些地方?”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
这三个去处,都是除去那些高位以外,能任由温麒玉挑选的去处。
略微一番沉思后,温麒玉很快做出决定,与戚长容道“若是可以的话,臣想去大理寺。”
“为何?”戚长容抬眸问道“孤还以为,你会选择御史台。”
因为只有御史台,才是最清静的去处。
温麒玉温声道“若是以后微臣年老,仍在朝中效力,届时,微臣必当自请入御史台。”
到那时候,他只剩下一把老骨头,当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说那些旁人不敢说的话。
“你这话无疑在说御史台是个养老的地方,有小觑人家的意思,若是让秦卿听见了,必当要在父皇面前好好参你一本。”
温麒玉顿了顿,做出一副后怕的模样,十分可怜的道“还请殿下千万别在秦大人面前提起臣的这番言论,若是惹怒了秦大人,光是秦大人与他门生们的唾沫就能将臣淹死。”
“没志气。”戚长容失笑摇头,将彻底冷下的茶杯放于桌上,起身往外走去。
另外几人跟上。
站在屋檐下时,小院中已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温麒玉拢了拢袍子,问道“殿下与大将军这就要离开了?”
“自然。”戚长容颔首,任由君琛从角落中拿回竹伞将之打开轻轻撑在她的头顶,半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温麒玉“难不成,温卿还想要留孤下来用一顿晚饭?”
听罢,温麒玉无奈的摸了摸鼻头,颇为遗憾的道“寒舍简陋,怕是没有什么能招待殿下的。”
“温卿心里有数就好。”戚长容手拢在宽大的袖口中,回过身去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道“若是以后温卿换了新宅,到时候,孤倒是可以厚颜去吃一杯新家酒。”
“换新宅?那是娶新妇时必做的事。”
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温麒玉将人送至大门外,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那时,必当请殿下前来喝一杯喜酒。”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二人并未作答。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五巷子口,温麒玉刚垂下眸子,正好对上谢梦担忧的目光。
“温大人,你心脉有伤,站在这儿吹凉风可不太好,还是快快回屋歇息,晚膳我去外面割斤新鲜的猪肉,熬青菜瘦肉粥如何?”
“你自己不是开了一间猪肉铺子?”
“嗐,这不是为了替温伯母照看大人,暂时没时间管吗,我就干脆先将铺子给关了,待来年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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