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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位因酒酣之性致旺盛而早早醉入梦乡的红衣女侠,好似全然不知自己被送回到驿馆的屋子里,她只管倒头便睡,直至第二天驿馆内突发骚动才叫旁人唤醒。
只见那苗女阿鹃与赵家小妹正慌慌张张地催促着榻上人起身,这是颇为滑稽的一幕,只因榻上人宿醉至此,精神萎靡,怎的叫唤,怎的不醒。
最后,阿鹃只得拿出她从前应付醉汉的招数,直接将鄂霏英的那身红衣扒掉,再将满满的一壶冷水冷茶倒头浇去,直至对方忽然惊醒为止。
猛然苏醒过来的鄂霏英只觉身上凉飕飕的,而后往身子上瞧了半刻,立马便要惊呼起来,甚至连头上的冷水都忘记拭去了。只是让赵小妹捂住了嘴脸,连连道着“别怯,小声说话!”鄂霏英适才清醒过来,连往小妹手心打了几个喷嚏。
“鄂姑娘,那大漠金刀又领了数十个太平道众前来,看那架势,是要将陵城翻个底朝天!”阿鹃把原本拿在手上的水壶放下,拿上了一件淡蓝绸衣,讲道“这是从慕容姑娘的行李里寻来的,还请鄂姑娘先换上乔装一番,免得让那尹千仇认出来!”
鄂霏英知道果然是那尹千仇带人来寻仇,不禁心惊胆战起来,同时也喃喃着埋怨那位少年剑客一时的“妇人之仁”,“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意起追捕者的死活来……”
“鄂姐姐?”赵小妹疑惑着,便从阿鹃手上拿过衣裳,披在了鄂霏英肩上,“快些穿上吧!尹千仇一会儿便会带人闯进来,届时只消鄂姐姐装病卧床,我们会与那陶勿用里应外合,理应可以蒙混过去。”
“白公子哪里去了?”鄂霏英倏然问道“为何,要将我丢在这里?”
“白公子他们,该是往那前朝皇陵去了。”赵小妹回道“昨日鄂姐姐昏得不省人事,便被留在这里托付我们照顾了。”
鄂霏英听罢,便只得无奈地颔首应承,在旁人的帮扶下穿搭好衣裳,往脸上抹了些脂粉,让面色惨白,再加上适才浇头上的冷水,看上去跟害了热病的人无二异。
准备妥当后,阿鹃与小妹便出门去将陶勿用唤了进来,让他佯装予人诊病,而那两位姑娘便回到赵括身边,伺机而动。
俄顷之后,大漠金刀尹千仇果真带人找上门来。
只见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门外又有两个小厮左顾右盼,看守之严密,恐怕任何人都无法从中作梗。
尹千仇此时虽然身上绑满绷带,但是却一点也不像是受伤之人。他见床边候着个大夫模样的老厮,便开口问道“老先生,你这床上,躺着的是何人?”
“回大人的话,这是往来行商李先生的夫人。”陶勿用作揖道“夫人她罹患重病,下不来床,而李先生则是去筹集药材银两去了,托付老朽在此照顾夫人。”
大漠金刀见那床帐垂帘,半遮半掩着内里的“李夫人”,将信将疑,便先将令左右将那两张通缉令拿出来,问陶勿用有无见过画中人。见陶勿用否认后,他便走上前去,意欲掀开床帐看个清楚。
陶勿用见对方如此莽撞,自然作势阻止一番,只是他那副老骨头不禁打,让人一推便滚到一边去了。尹千仇旋即掀开床帐,只看见一位貌似面色惨白,冷汗直流的孱弱女子。
“大人,请恕妾身,无法起身恭迎……”鄂霏英半翕着双眸,微微啜泣着。
“请问夫人,是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