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书痴(1 / 1)

陆无忧接着道:“从第二个包裹里取出来的,能做为信物的只有一把bishou,那bishou上刻着一个‘负’字,这是家住汴梁程家的信物。第三个包裹里有一块玉版,是大臣上朝时用的,应该是一个官宦之家留下来的包裹,第四只包裹里有一块锦帕,上面绣着‘阿二’两个字,是家住永济齐家的信物。你娘说,在拾到你时,你身上还有一块“龙纹”,也是理清你身份的信物,孩子,现在你知道了吗,你娘为什么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你,保护好龙纹不让别人抢去了吗?我们既然答应了要照看好别人的孩子,就不能让孩子有任何闪失,承诺比生命还重要。明白吗?你身边就有这四个包裹,这四个包裹都与你的身世有关,可我们也不敢肯定哪个包裹能证明你的身世,就暂且认你是林斩岩的后人了。后来你一直都由你娘抚养长大,那些东西就一直由你娘贴身保管着。你娘觉得那些东西与你的身世有关,等待日后你长大了好作为寻找你身世的信物,故而一直留在身边,片刻不离,孩子,今天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你,这些都是你认祖归宗的信物。”陆无忧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林战见爹爹言语辛酸,说完后又是神情委顿,似有失落,心头更加不忍,将父亲递来的包弃于地下,乞声道:“爹爹,你这话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即便孩儿不是陆家亲生骨肉,你也是孩儿的爹爹,我娘也是我的亲娘。这一辈子我都是你的成儿。”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陆无忧忙趋向前,拾起布包,道:“成儿,我知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因此忘记了陆家,可你也不应该犯傻,那包里都是你父辈留下的信物,怎能轻易扔在地上,快快收拾好。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是哪有不认自己亲生父母的,从明天起,你依着这些信物寻查寻查,也好认祖归宗,也算是了了我和你娘一番心愿。我和你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你长大后能认祖归宗,回到你亲生父母身边。”

林战道:“爹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才说出这些话来。”陆无忧道:“成儿,这说到哪去了,就算是你认祖归宗,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我还会像亲生孩子一样待你的。”

林战听说自己或许是林家的后代,心绪如潮难平。又想,是林家之后也罢,陆家之后也罢,两家都是大英雄,我日后也要做个大英雄。父子二人又畅谈一阵,林战心中感伤不已,陆无忧也是难过,他疼惜儿子,不住以言语安慰,等林战心绪渐渐平息,这才回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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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陆无忧便要林战前往青州林斩岩祖藉之地,去寻访自己的身世,林战本不愿意,可是陆无忧一再催劝,并说是林战母亲姚文秀生前的意愿。林战又言说想与爹爹一起回去,等拜祭母亲后再去查访自己的身世。陆无忧劝说林战可一路查访自己身世,也好一并查访一下妹妹陆星儿的下落,还有栖云鹤的情况。林战终是拗不过陆无忧,便告别了父亲,与查查一起上路。杨轻抒放心不下孙女,便随同林战一起前去。神经刀并无目的,只想游玩,便随陆无忧一并向往江淮之地进发。

且说林战与查查李轻抒,告别了陆无忧神经刀二人人,一路东行。约月余,已至太行山界。时值新年刚过,冬销春开,彩灯高悬,街上行人焕然新装,时有爆竹乍响。三人住进一家客栈,杨轻抒说要到集市上寻些古玩,便先离开。

林战与查查进了一处酒家,见里面客人稀少,便拣了个座位坐下,左边一人正吟词酌酒,每饮一口酒必吟一句书上的佳句,或诗文,或徘句,或史记名言。那人青衫纶巾,情形甚是古怪可爱。

查查眼角瞟着他掩口而笑,只见那才饮了一口酒,又摇头晃脑吟唱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声音拉得好长,大为放狂。查查听得好笑,刚品了一口茶竟要喷出。那长音未落,就听门外一个人问道:“书痴,你光知吟诗唱赋,可知十八加三等于多少?”听得这一声喝问,那书痴刚刚还唱得得意忘形,放狂逞能,忽地就左手掩口,右手放下酒杯,神色慌张,急急道:“怎怎怎么你又追到这里来了?江羞颜呀江羞颜,你到底羞不羞颜呢?颜者脸面也,乃是颜面扫地之颜,你若是不羞颜便是不要脸也,难道你真的不要脸了吗?”

林战查查一听江羞颜,心头一惊,看向四周却不见江羞颜在哪里,不知他在骂谁,向门外张望,才见一个人大步踏进,长得是扁脸宽颊,阔口大耳,正是江羞颜,听书痴骂他,不怒反笑道:“书痴,你敢骂我,就不怕我一剑挑了你的嘴巴吗?”说时人已跨坐在书痴对面的板凳上。书痴道:“我就怕你不杀了我。你这样每天像鬼影儿一样缠着我,我便是长九条尾巴也被你踩掉了。”

林战和查查都怕被江羞颜看到,故意低下头来,谁知江羞颜竟视而不见。原来林战和查查换了装束,在江湖中又不常露面,又是年轻孩子,江羞颜根本就认不清楚。

江羞颜将剑放在桌上,自顾夺过书痴手中的酒壶,斟上满满一杯,才道:“都知书痴博古通今,我不找你找谁去?你若帮我解开了那本书的秘密,我就放过你,你一日不帮我解开,我就一日不放你。”

书痴道:“我解不开,你不要难为我了。”

江羞颜饮尽一杯酒,两眼死盯着书痴道:“你若不解,那就来回答我另个问题,十八加三等于多少?”

书痴听罢,沉思良久,似极为难算,一时抓耳挠腮,神情甚是为难。他对佳句名篇虽能出口成章,倒背如流,显得极为容易,面对如此简单的加法却难以应对,便道:“这么难算的算术,你也能想得出来。你何苦来难为我呢?还不如一剑削掉我的脑袋,我倒还好受些许。”说着便以手指蘸了酒,在桌上上一道一道比划起来。